陈克己以为是秦绫初姑娘家的同威远侯闹脾气,深知今日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待陈克己一离开之后,威远侯便道:“怎么回事儿?”
“陈大人是不是来借钱的?”秦绫初深呼吸一口,她父亲如今正值壮年,满头黑发。
可谁知,入了天牢之后,不到三个月,正值壮年的威远侯,便白发苍苍,虽然后来依旧是威远侯。
可暮气己生,没两年便去了。
“小孩子家家别多管闲事。”威远侯叹气道。
秦绫初可不自认小孩子:“爹爹,陈大人因为盐运翻船一事向你借钱,还说了什么?”
威远侯:“……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秦绫初顿了顿:“他有没有说,因为害怕圣上派下去的人,查到多年来,堤坝根本没有一次修缮,所以打算将盐漏下的空子补起来?”
威远侯沉默了。
看样子是知道了!
“这位陈大人也真是有趣,倒是半点儿不瞒着。”秦绫初冷哼一声:“既然父亲知道,陈克己贪墨一事,为什么还打算帮他,他借五万两银子对么?”
“绫初。”威远侯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爹爹我,与你陈伯伯是同村。”
“那又如何?”
当年威远侯与陈克己两人,同时考上文武状元,又出自同村,正可谓是风头两无,被人称之为文武双杰。
而后为了避免有拉帮结派之嫌,两人也只能保持着不咸不淡的交情。
可是威远侯小时候家中贫寒,连饭都吃不起,若不是陈克己接济,便早就饿死在十岁那年的冬日。
这么多年来,威远侯莫不敢忘这份恩情。
虽然可叹陈克己走歪了路,但他却不敢忘记了恩情。
秦绫初听完威远侯的话,也犹豫了起来。
威远侯是个重诺之人,若非如此,他一个乡野村夫,如何靠跟着普通家丁护院学的三脚猫功夫,走到今日这个地位?
“但爹,你千万不能借钱给他!”
正巧秦琦珊推门而入:“姐姐,不过是五万两银子,当年陈伯伯与我们家是什么交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在外面偷听?”秦绫初皱着眉问道。
秦琦珊不理她:“爹,您与陈伯伯是故交,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区区五万两银子都不借,此事专将出去,别人如何看待我们威远侯府?”
“爹,你觉得纸能包住火么?”秦绫初认真的看着威远侯:“今日你借了钱,但江南河堤并未修缮一事,也依旧摆在那里,迟早一日会爆发出来,届时皇上一查,爹你是共谋。”
“共谋该如何处置?”秦绫初看着秦琦珊的眼睛:“届时,你能来担着么?”
秦琦珊被问得无话可说,威远侯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暮婉将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得快些将这个消息告诉慕容瑾。
今日户部尚书在秦府被拒,为什么不让宁郡王将这钱借给他呢?
届时,户部尚书就有把柄在宁郡王手里,必然归附于慕容瑾,威远侯府与户部尚书生出嫌隙,再让慕容瑾从中调停。
威远侯府,迟早也是慕容瑾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