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儿。”皇帝一身玄黑便装带着一溜儿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而来。
慕容铮挑了挑眉,皇帝身后那排长龙,最起码得有一百多人,生怕人家不知道,皇帝陛下来了吗?
“微臣慕容铮,恭请陛下圣安。”
“行了。”皇帝摆了摆手:“朕还道奇怪,你之前不是说不来吗,手臂可有大好?”
“请御医看过了。”慕容铮微笑着道:“这么点儿小伤还劳烦陛下挂怀。”
“你该叫我皇兄。”皇帝很是不满他这疏离的称谓。
慕容铮愣了一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他的皇兄登上帝位之后,慕容铮就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如同少年时期一般,与他的皇兄勾肩搭背的没大没小,所以得保持距离。
但皇帝登上帝位这么多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一般,永远都在纠正他的称谓,非要让他喊一声皇兄,他才满意。
慕容铮还在愣神,皇帝那边已经遣散了身后的宫人:“我们兄弟两人随意走走吧。”
转眼间,原地就剩下皇帝和慕容铮两人。
“这是一条孤家寡人之路。”皇帝指了指眼前铺满了汉白玉的路。
慕容铮望向路的尽头,那是皇帝平日处理政务的御书房。
两人缓步往前走,皇帝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铮儿,当年你无心课业,每次都趁太傅不注意,跑出去掏鸟蛋,被逮住之后太傅要打板子,你就哭着跑过来找我。”
“如今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皇帝顿了顿:“有时候朕也很羡慕你,能够如此自在的游戏人间。”
“那是臣弟胸无大志。”慕容铮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也不由的笑了笑。
“铮儿。”皇帝猛然停住脚步:“刚刚听你说宰相之事,想来你也并不是胸无大志嘛,若是你愿意……”
“臣弟只是好奇。”慕容铮顿了顿:“因为刚刚还看见沈家小姐与人争执落水。”
皇帝见慕容铮说的诚恳,回想慕容铮多年来花钱如流水,就是没有展现半点儿对朝政的兴趣。
只好作罢。
皇帝暗叹许是因为自己过了今日又老了一岁,所以才如此多愁善感,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虽说人人见到他,总是要三呼万岁,但哪里又有人真的能活到万岁呢?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御书房门口。
陈妃跪在御书房前哭哭啼啼的,一见皇帝来,又哭的拔高了一个调,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行了。”皇帝有些不耐:“今日是朕的万寿节,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今日薨了,你哭的如此形容凄惨。”
慕容铮连忙道:“皇兄不可妄言!”
陈妃被他这么一说,立刻止住了眼泪:“臣妾也不想在这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惹陛下不开心,只是……只是那安宁县主欺人太甚。”
“安宁县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容铮:“她怎么欺人太甚了,使得你在此嚎丧。”
御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深知自己不该在此笑出声,只能硬憋着,如今已经憋的脸都红。
作为御书房前的侍卫,他们深经百战,许多大臣会因为谏言而在此长跪不起,皇子也会因为受罚而在此长跪。
后宫之中,最为常见的便是陈妃,每次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在这里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