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良看着杯底水纹荡漾出来的涟漪,久久不能释怀。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误,明明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却好像干了天大的坏事,让他良心难昧。
“你在着急什么?”秦绫初直视肖良的眼睛,师父眼部周围已经出现上了年纪才会有的鱼尾纹,纹纹藏着忧愁和思虑。
“我……”肖良盯着茶杯放空自我,须臾才回复道:“我着急,我害怕保命丹会害死更多的人。我想在保命丹全面发作之前,研制出可以克制它的解药。”
秦绫初心底有答案,但她想听师父亲自和她说。
“还有呢?”
面对秦绫初的逼问,肖良实在是克制不住,悄声说道:“我怀疑,保命丹是君儿制作出来的。”
肖良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只是想要阻止他造下更多的罪孽。我的君儿是个好孩子,不应该步入他娘的那种地步。”
一股闷气堵在心中,秦绫初不知怎么回答好,可伶天下父母心。
“保命丹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不全是师侄的责任。”秦绫初用手指摩挲着杯壁,感受起起伏伏的刻纹,“也许师侄是被苏暮婉或者背后那群人要挟也不一定。”
“我会和你一起努力解决保命丹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一个人抗下这莫大的压力。”
肖良诧异地投头对上了秦绫初坚定的目光,心尖颤动得厉害。
平稳下来的水面又因为突然低落下来的泪珠,泛起丝丝涟漪。
“真的很对不起。”肖良将自己的脸埋进手里,无助地哭出了声,“我真的,很抱歉!”
这些日子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复制保命丹,他的思想全被醒尸虫占了去。每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里有句声音就不断地催促自己去研制解药。
他压力那般大,简直快把他压垮了。
看着师父痛苦不堪的模样,秦绫初心里也不是滋味。都是明事理的人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
秦绫初一口气将茶杯里的水喝完,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铮那。
“你可以将所有试药人的信息告知于我吗?”
慕容铮嘴唇扭捏了片刻,才道:“好。”
左护法就立刻上前将所有试药者的信息一一告知秦绫初听,包括姓名以及住处。
秦绫初仔细记下后,就没有和慕容铮肖良打声招呼,直接离开了。
左护法看看秦小姐离开的背影,再看看主上仿佛丢了魂的样,感叹到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肖良自己坐在那里将心情平定后,就找附近的人问了楼主所在何处。
慕容铮坐在书房看着书桌上的一页纸发呆,左护法都不好意思出声提醒自家主上就这一页纸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来自于你的贴心左护法问候:“主上,茶水凉了,属下给你重新斟。”
慕容铮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了一眼茶杯,又继续转过头看手里的文章。
左护法心里担忧,我们歃血楼要完蛋了,不止是茶水凉了,他们楼主的心也凉了。
肖良找过来时,左护法还在努力地调动自己少有的幽默天赋让慕容铮高兴一点。
听到肖良来报道时,左护法发誓自己从主上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