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被神算子笑得头皮发麻,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阴风袭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待要回头看时,一根木棍已闷闷地砸在了头上。
恍惚间,陈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空旷阴暗的地方,头顶上方隐约散发出一丝光亮,再仔细看,周围竟有八个悬浮在空中的石台,石台上方却空空如也。
“帝释天,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一个沉闷的声音飘荡而至,吓得陈政倒退了两步。
“帝释天?你问谁呐?谁是帝释天?”
“哈哈哈哈!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吗?”
陈政无奈道:“你是哪位?这儿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阴曹地府不成?”
“帝释天,我们把你从三十多个甲子之后请到这里,怎能让你说死就死呢?”
“我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难道你没听过八部天龙吗?”
陈政心里一通无奈,这是哪根神奇的棍子把自己敲到这儿了?!又是哪位神仙托梦跟自己逗着玩儿呢?
“我听说过《天龙八部》,没听说过八部天龙,我也不是虚竹,你也不是无崖子,你就别在那儿装神弄鬼了,赶快放我回去。”
“哈哈!帝释天,你想回哪去呢?”
陈政一想,是呀,回哪呢?回二十一世纪继续当老师?还是回咸阳继续挨闷棍呢?自己在战国的任务正在关键时刻,异人和赵姬的事儿还没整利落,此时回去当老师还真有点儿不甘心。真要是回去站到课堂上,李牧兄弟呢?韩非老弟呢?还有魏无忌、如姑娘呢?自己岂不要在相思离别之苦中度过余生了?!
“帝释天,想好了吗?”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回荡起来。
陈政一狠心道:“你方才说我还死不了,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看来你是要回到咸阳城中了?可不要反悔啊!”
“回咸阳就回咸阳,只要死不了,老子跟他们拼了!”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声音猛然高亢道:“八部天龙,各归其位。”
陈政还没回过神来,两脚已然腾空而起,转眼间飞落在一个石台之上。再看其它石台上,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有的似曾相识,有的却很陌生。
“那人是谁?”陈政随手一指自己对面的一个石台。
“那便是日后一统天下的迦楼罗。”
What?陈政一惊,难道是嬴政?!
“那这边呢?”陈政伸手指了一下左边的石台,石台上的身影仿佛有嫪毐的模样。
“他便是日后与你为敌的阿修罗。”
“那这边又是谁?”陈政又一指右边,石台上隐约像是一位女子。
“那是即将救你性命的紧那罗。”
紧那罗?救我性命?陈政正要凝神注视一番,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双手在背后被捆了个结实。
陈政正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不禁苦笑了一下,什么这个罗、那个罗的,还魂斗罗勒,跟自己当初拿着灭害灵穿越大气层时一样,不过是脑袋被打晕了,产生的幻觉而已。
“哎呦!哥哥你看,这小子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躺在那里笑呐,你说我方才是不是用力过猛,把这小子给打傻了?”
“弟弟,我看这小子不是被你打傻的,是他本来就傻,不然怎会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来咸阳城瞎转悠呢?!”
怎么这两个人的说话声这么耳熟呢?陈政扭动着身子坐了起来,只见房间里站着两个人正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这不是在长平偶遇的那两个发小广告的嘛!
“姓吕的,还认识我们哥俩吗?”
陈政一笑:“自从我刚来的时候就认识你们俩了,就算你们化成灰我也认得。”
“刚来的时候?什么意思?”
另一个道:“少跟他啰嗦!在韩国时让这小子从棺材里跑了,上次回咸阳的路上又让这小子溜了,原以为他会跑回邯郸,还是楼缓那个老家伙老谋深算,果然让咱们哥俩在咸阳城里逮住了他。这小子害得咱们不敢见范丞相,若不亲手砍了他,真是难解你我心头之恨!”
一旁那位一摆手:“要我说,不如留他个活口,把他献给嬴傒公子,岂不是大功一件?”
另一个笑道:“对对对,嬴傒公子那可是将来的秦王,再说了,这小子在咸阳城里一门心思要坏了嬴傒公子的大事,哈哈,咱哥俩的荣华富贵就靠这小子了。不过,若是留着他的小命,没准儿又要跑了他,干脆割了这小子的脑袋,你看如何?”
陈政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哑然一笑道:“我说二位,合着你们俩在咸阳城里跟踪我来着,我说怎么这两天总感觉身后冒凉气呢!”
“嘿嘿!自从蒙骜那个老家伙把你从楼缓那儿救出去,然后又领着你进了丞相府,我们哥俩就跟上你了。若不是信陵君的随从和王翦那小子在驿馆保护你,你的小命早就没了。今儿是怎么了?领着一帮子人忙活完了?在太子夫人的姐姐和弟弟那儿鼓捣啥猫腻儿呢?一个人在咸阳城里遛弯儿呐?”
另一个道:“这小子今日还把咱哥俩的六箱子珠宝送人了,这笔账怎么算?”
陈政一愣:“你们哥俩的珠宝?”
“废话!你小子把我们哥俩害得不敢回丞相府,你那六箱珠宝当然就是我们的,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让你小子送出去了。本来我们哥俩在邯郸城里用反间计让赵王上了当,范丞相正打算在秦王面前给我们谋个一官半职,结果让你小子坏了好事。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一旁那位道:“还跟他啰嗦个甚?砍了他的脑袋再说也不迟!”
两个秦国丞相府的前门客拔出了佩剑,恶狠狠向陈政走去。
“哈哈哈哈!”陈政坐在地上突然仰面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在邯郸散布谣言,害得赵国死了四十多万人,这笔账怎么算?要我看,早就该死的是你们。”
那两人竟然没有迟疑,一个抓住陈政头上的发冠,一个挥剑在陈政的后颈处比划着。
陈政镇定自若道:“郑安平那小子想拿剑砍我都没砍成,就凭你们俩?别一会儿见了血把你们吓死过去,咱们三个也好做个伴儿。”
拿剑那位见陈政毫无惧色,双手竟微微抖动起来,对另一个道:“要不你来。”
“看你这没出息样儿,待会儿到了嬴傒公子那里,你可别跟哥哥争功,这小子的脑袋可是哥哥砍下来的。闪一边儿去!”
“闪一边儿就闪一边儿,哥哥给嬴傒公子献人头,小弟我就献黄金路牌儿。”那人从怀里掏出金光灿灿的路牌儿,脸上甚是得意。
此时陈政回想起那个神秘的声音,不是说自己死不了吗?怎么眼看着就要身首异处了?
陈政轻轻一笑道:“我说二位,待会儿恐怕我死不了,你们哥俩就要没命了。”
“嗯?什么意思?”
“二位,今日跟着我的那些人你们也看见了,他们可是个个身怀绝技,没准儿这会儿就在门外,哈哈,你们怕是已经被包围了。”
两个前门客对视了一眼,手持青铜剑走到了门口处,把耳朵贴在对开的两扇门上听了听,扭过脸来看着陈政奸笑道:“嘿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小子就别在这儿白日做梦了。”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爆开,对开的两扇门将那两人狠狠地挤在了门后,两声惨叫穿透门板回荡在房间里,那个黄金路牌儿滚落在地上,门板下缓缓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陈政呆坐在地上瞪直了眼睛,只见门外闯进几个彪形大汉,身上的穿着甚是奇怪,咦?难道是刚才大街上见到的那些人?
一个精灵古怪的俊俏女子从门外飘然而入,看着陈政眉开眼笑,一张口竟是地道的四川方言:“吕大哥,你在这儿摆啥子龙门阵呦?几年不见,让妹子我好想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