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嘲笑声更大了,似乎都要冲破云霄。
凝秀的脸色因气愤更红了,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怒声道:“有本事下赌注啊。”
衣巧会虽是为女子而生,但男子也不在少数,那下赌注押哪家能拔得头筹的事便也就数不胜数,可与在场所有人对赌的人变成区区一个绸缎庄跑腿的小厮,这可就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九大庄之一绫罗庄掌柜的闫越远彻底忍不住了,这诺大的衣巧会哪有他一个区区店小二说话的份儿,他冷冷开口,话虽是在说凝秀,眼神却斜睨着叶苏阳,分明是借着侮辱凝秀打叶苏阳的脸,“莫不是跟着某些没有眼色的人待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叶苏阳果然怒了,正欲开口回怼,凝秀却先他一步,往前一步,仰着下巴高傲道:“不敢赌就直说,说这么废话做什么?”
闫越远向来性子急躁,眼下被这么一怼怒气直冲头顶,正欲恨声应下,却突然响起什么,嗤笑道:“我倒是想赌,可你配吗?”他伸着手点点桌面,身后随从便从衣兜里拿出一锭白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闫越远唇角笑意更甚了,他身子微微前倾,冲着凝秀不屑挑眉,道:“你拿什么东西做赌注呢?”
凝秀被这挑衅气得更狠了,气冲冲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很是豪气的扔在桌上,“我有这个。”
桌面上的也是银子,却是一锭碎银,连闫越远桌面上那锭白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于是众人再次哄笑。
凝秀脸色爆红,有些恼怒又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双手在身上来回摸索,想要再找出其他的影子,可末了,只余两手空空。
闫越远笑得前俯后仰,眼里的得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绸缎庄压下去,上天还赐给他如此好的打击叶苏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太搞笑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么一点银子的人也敢在衣巧会上嚣张,怎么,当我们参加衣巧会的所有人都是叫花子啊。”
凝秀脸色爆红,
叶苏阳也有些气息不稳,捏着椅子把手的手指因用力微微有些泛白,像是忍耐到了极致。
闫越远再接再厉,“也不知道叶掌柜是从哪里找来的小东西,”他起身,抱拳微微行礼,嘲讽道:“叶掌柜眼光当真是极好的,真是叫闫某大开眼界啊,佩服佩服。”他咧着一嘴大白牙,神情惊讶极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恍然大悟般道:“怪不得如今的绸缎庄如此令人惊叹,都是多亏了叶掌柜的好眼光啊。”
在所有人眼中,绸缎庄往日爬得有多高,有多令人仰慕,如今跌落得就有多低,多让人觉得可笑。
他这番话无异于用脚将叶苏阳和绸缎庄的颜面踩在脚底,狠狠地,用力地摩擦,饶是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也不免窒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便又笑开了,因为他们都觉得闫越远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