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便陪他好好演上这场戏又如何。
心思既定,她垂眸,再抬头时,眸底便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水光,再往眼底看去便是努力想要遮掩却依旧流露出来的委屈和担忧,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快要哭了的可怜模样。
看到她这副样子白管家眼底的不忍与愧疚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淡淡的不耐烦。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我家将军性子虽冷,却从不管这些闲事,你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我家将军?竟惹得我家将军让你带回府上,扔到浣衣局受此刑罚。”
这便是在试探她了,
沈轻轻立刻编起了故事,“说起来我又何尝不无辜呢,我不过在街上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便要派人将我下放到天牢,我自然不愿便破口大骂,可谁知他更愤怒了,还说要取我性命,我当时害怕极了,想也不想的便从旁边人手中夺过了一把长剑,在他没有察觉之时刺进了他的肩膀。”
意料之中的从白管家眼底看出一丝笑意,沈轻轻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便又接着演道:“其实我胆子很小的,只是当时太害怕,才会如此冲动,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谁知他却突然变了卦,不仅没有要我的性命,还将我带到这里。”
说到这儿,她眼眶已湿润,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她哑着嗓子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当时我一定会跪下来苦苦哀求他的,也不至于现在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苦伶仃的,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更残忍的处罚折磨。”
她越说越起劲儿,神情之间的愤怒也显得越发真实起来,像是恨透了萧安衍似的,“他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
看到这儿,白管家眼神又亮了起来。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说这小丫头骗子没有几分地位权势,瞧着也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可就凭着她对萧安衍的这份恨意,说不准什么时候便可以为他所用。
想到这儿,白管家眼中阴险一闪而过,却丝毫没注意到沈轻轻虽然眼眶泛泪,眼底却是平静无波,而她衣袖下的手正死死的捏着大腿处的软肉,若非如此,便是如何也哭不出来的。
白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忍便又浮现了出来,沉默片刻,他低声道,
“现下将军命令已下,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你送往浣衣局,你且忍着些,若有什么事情,来寻我即可,瞧在你可怜的份上,我能帮自然是会帮的。”
沈轻轻十分感激的点了点头,看向白管家的眼神宛如看着救命恩人似的。
白管家的虚荣心一下得到了满足,便越发的想要彰显自己的能力,“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你在浣衣局老老实实的,不惹事,将军也不对你有别的惩罚,我定能护你周全。”
想了想又刻意压低声音嘱咐道:“只是将军毕竟是主子,我虽有心护你,可毕竟不能拂了主子的面子,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莫要泄露给了旁人,届时便是我也护不了你。“
沈轻轻连连点头。
很快两个人便走到了浣衣局,还未待白管家带她进去熟悉熟悉环境,萧安衍那边便又派了人说有急事,白管家只得尴尬的看了沈轻轻一眼便匆匆离去。
沈轻轻无力吐槽。
却也不想在这里干站着,便想着先进去找找管事者寻个住处休息一下再说。
毕竟今天晚上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因着无人带,进了浣衣局却连这里管事的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