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已经离开了迷雾之林,也就摆脱了危险。
沈轻轻心底松了一口气。
又问道:“那你可有见过旁人来寻将军?”
冰兰点头道:“嗯,有个人说是将军侍卫,叫……”她拧着眉心细细思量片刻,才道:“好像是叫什么林远,”
说到这儿,她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将军见到他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还斥责他怎么不听命令,对了,将军走的时候也将他带走了。”她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神情,“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听了这话,沈轻便确定了,林远找到了萧安衍,两人都已经离开了。
那块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沈轻轻心弦微松,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可人一旦放松,早先被强压下的痛意却是猛地窜了上来,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冰兰见此吓了一大跳,连忙赶上前来扶住她,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担忧,“轻轻,你怎么了?”
这一扶,手上便传来了一道湿湿的嫌腻触感,她将手拿开,便看到了满手的血。
她吓了一大跳,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担忧了起来,正欲站起身来想要出门去召唤大夫,可却被沈轻轻拦住,仅一瞬间,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死死咬着后槽牙,道:
“先帮我换身衣服。”饶是极力强压下痛苦,可身上伤口却做不得假,再加上简单处理后的来回奔波,伤口再一次被扯开,鲜血也流得更狠了,几乎浸透整件衣衫。
她身上还穿着从宫里侍卫身上拔下来的侍卫服,若是被大夫看到,定会惹出不必要的是非。
她不想节外生枝,甚至想要尽快离开,毕竟迷雾之林外还有李牧在等着她,就算是命令无名将解药方子和腐骨灵花都送到义庄,只要没有亲眼看见李牧身上的毒解开,她就无法安心。
毕竟,义庄之人都不相信她,能不能相信她的药方和解药尚待商榷。
可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坚持不到离开迷雾之林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她还是得先好好养养伤。
听了这话,冰兰点点头,然后找来一把小剪子,小心翼翼的替她剪开伤口处的衣衫,触目可及的便是那涓涓流血的累累伤痕和沾满鲜血混着血肉的衣衫,看到这一幕她的心都要疼死了,当下眼眶便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有些不忍地看向沈轻轻,面色苍白的她却还依旧死死咬着唇角,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她的心更疼了,为沈轻轻换下衣衫的手也越发轻柔了几分,好不容易换下衣衫已经是半柱香之后了,她满头大汗地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沈轻轻早已疼晕了过去。
顾不得其他,冰兰为她盖好被子便一路小跑地冲到医馆。
好在沈轻轻早先时常走在萧安衍身边,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将来的将军府夫人,是以丝毫不敢怠慢,派来了医馆中最厉害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