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轻回到院子里却没有直接回到房间里,而是缓步走到庭院中的案桌旁边,缓缓坐下,有些木然的脸上满是忧虑,脸目光都呆滞了几分,像是被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所困住似的,但若是细细看去,便会看到她眼底那抹似有若无的似笑非笑。
少顷,她像是忍受不了似的用力咬了咬后槽牙,脸色痛苦地死死抱住了头,脸上的忧虑神色更重了几分。
凝秀见此情景有些慌了,立马小跑到她面前,连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轻轻听了这话,身子肉眼可见的颤了下,抬眸深深看了凝秀一眼,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四个大字,而后又缓缓垂下了头,双手将头用力抱住了。
凝秀简直快要担心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露出这般痛苦表情的姑娘了,她蹲下/身子,用力攥住沈轻轻的双手,满是担忧的声音说到最后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乞求,“姑娘,有什么事情您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会憋出病的。”
沈轻轻痛苦的看着凝秀,微红的眼光竟染上丝丝水光,衬的黑琉璃似的眸子越发的脆弱,她几乎是不可控的将凝秀秀抱入怀里,将头靠在凝秀肩膀上,满是痛苦的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曾经将一块冥沙令牌送给了一个他信任的兄弟,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小兄弟把令牌给丢了。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令牌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可是就在昨日,我才知道原来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刻意接近我,原因是以为我将令牌偷了去。”
说这话时,她声音当中满是痛苦,可眼底却平静无波,甚至染上几分只一眼便足以令人寒到骨子里的冷意。
眼角余光也正好撇在躲在门口那抹偷偷摸摸探头往进看的身影,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沈迎夏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找出她的把柄好借此将她置之死地,既然如此,她便成全她,将机会亲自送到她面前。
但这些毕竟没有确切证据,根本奈何她不得,眼下沈迎夏本就自身难保,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她需要找一个帮手,无论是坐实她的罪证,还是以此做个人情。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沈迎夏应该会两者一头并进,谁让这女人本就心肠黑如蛇蝎。
想要找罪证,自然是没戏了。
但利用她将这件事情透露给韩少宸,那可就有好戏看了,左不过韩少宸决然没有那个胆子亲自去找萧安衍求证,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但身怀其罪,听到这等风声,不采取任何动作也是绝不可能的,届时只要两人直接对上,便可以为她营救寒风迎来一线生机。
想到这儿,沈轻轻心底隐隐生出一丝疑惑,好像这期间有什么对方不太对,她眉心紧紧蹙了蹙,对,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细细思虑良久,她却没有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抹疑惑压了下去,
应该只是想多了而已。
而玉荷躲在门外,因着角度问题看不到沈轻轻眼底神色,只能看到她因为太过害怕恐慌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身躯,顿时玉荷唇角便勾出了一丝得意浅笑。
若是二姑娘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开心极了。
想到这儿,她深深看了一眼沈轻轻的身影,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殊不知,她刚消失在浅星苑的地界,沈轻轻便收起了所有泪水,速度快得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甚至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