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颇为荒唐的念头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会疯狂地生长。沈林瑶一边顺着过去的事情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一边又推翻自己的假设。
当最后的念头在心里缓缓上升时,沈林瑶竟是无措地蹲下身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几乎是啜泣着呢喃出声:“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没有办法。”
沈轻轻随着那批顺天府的人一路从大街上走到顺天府,她的双手未被束缚,行动不受限制,但是身边五六个壮汉齐齐围在她的旁边,便是沈轻轻会武,一时间也难以轻松地从这个包围圈里破出一条生路。
更遑论她现在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她会武的事情,沈轻轻抬眸,见到那深黑色的顺天府标志,心道,最重要的却是她要查明这起凶杀案究竟是何人所作,有意欲何为。
跨过顺天府的门槛,领头的壮汉让其余人在此等候,自己则是大步向前拐到一个小门内寻求那里面人的意见。
只见梨花木雕的桌子旁,斜坐着一个枯瘦的男子,他长着一张倒鞋拔子的脸,两条细长的八字须将本就很尖的下巴拉得更长,眼尾狭长,看人时常眯着眼睛,叫人瞧不清他的眼白,只觉得骇得慌。而此人正是顺天府尹。
见那壮硕的男子向自己汇报外面的事情,顺天府尹端起茶杯,捏着茶盖轻轻地拂过茶面,看着水中浮动的碧绿色茶叶,顺天府尹的眼中闪着精光,他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当然是好生伺候着。”
男子闻言,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顺天府尹翘起的鞋底,应道:“是。”
这会沈轻轻还在思虑布庄的事情,本打算今日去布庄看看,怎料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抬眸一看,见男子已经出来了,沈轻轻便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迎接她的究竟是什么。
那男子却是避开了她目光灼灼的双眼,沉声吩咐道:“将沈轻轻打入牢狱。”
沈轻轻简直要被逗笑了,什么都不查,仅凭那丫鬟的一面之词就要定她的罪吗?心中虽是愤懑,沈轻轻却无半点反抗。
她像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被人轻而易举地推到牢里。旁人只觉得是这女子知道认罪了,知晓沈轻轻一贯作风的人却是会急不可耐地蹙起眉头。
顺天府大抵还对她稍微有些敬意,估计是上面的人还没完全放出准确的话来,沈轻轻的住所倒没有和那些其他罪犯共用一个房间,反而是单独的一间。
“进去。”身后的人怒骂了一声,“进了这就不存在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你给我好好呆着。”
沈轻轻走到那干草上面,转过身来,云淡风轻地淡淡开口:“我自然是知道的。”
转而,又猛地变了脸色,她将眸子微微眯起,冷哼一声沉声道:“在未定我的罪行之前,我都是长安城镇安侯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