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身子腾空,也不能长久停留,自然咬了一下之后,就掉落地面。
符瑾扬起的手也没有落下,他终究是不忍,
略一迟疑,却瞬间转怒为喜。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生气?难道是……
他看了看灵徽道姑半果的身子,突然意会到了什么,
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唇畔甚至浮现出一抹揶揄。
是了,她并非一只小猫咪,而是顺天府女仵作萧瑶。
她完全听得懂他们的对话,也分得清尊卑。
但她居然胆敢这么做,想必是真的发怒了。
她为何发怒?是在吃醋呢?亦或仅仅正义感作祟?
可无论哪一种,都让符瑾生气不起来。
这猫丫头,一直都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勇气。
符瑾邪魅的嘴角上翘,似笑非笑,令人辨不清是喜或怒,
扬起的手,握成拳收回来,眼神却淬放出利箭警告。
萧瑶同时也立刻醒悟,他是天子,冒犯了他,是有可能被当场掌毙的啊。
她迟疑了下,蹲坐在地上,萌萌的眼睛带着困惑,仰视着符瑾,
似乎在乖巧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又像是在监督他的下一步举动。
“陛下,贫道是修道之人,这又是庵庙,在此冒渎神灵,恐遭祸端,还请陛下容贫道穿回衣裳吧。”灵徽道姑羞愧难当,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她紧紧抓着往下落的道袍,心扑通扑通跳着,萧瑶都能听见。
符瑾将视线从萧瑶身上移到了灵徽道姑的左肩胛骨上,
那儿,赫然可见一朵盛开的莲花,粉色圣洁的莲,带着底座,就像是菩萨所坐的莲花台似的。
“你肩胛骨上的莲花,是怎么来的?”
“哦,”灵徽道姑这才明白符瑾剥衣的用意,松了口气,“这个本来就有,贫道并不知道从何而来。贫道已然失忆,之前的事不记得,猜测大概是打娘胎里来的吧。”
“不,”符瑾近前一步,伸出手指头,放在那朵莲花上摩娑,“这,明显带有突/起的红肉,可不像是先天的,应是后天所伤。”
“回陛下,这真的不知道,贫道失忆了。”灵徽道姑只是反复强调这一点。
而后,她又小心翼翼追问:“陛下,贫道能穿回衣服了吗?”
她最关心的当然是这个问题。
萧瑶这时也已经回味过来,知道冤枉符瑾了。
可符瑾也真是的,想要看个胎记,也犯不上直接剥人家道姑的衣裳啊。
让别的姑娘帮忙看看不行?
难道真是霸道地认为全天下的未婚女子都该是他的女人?
咳,不过想想,这里也的确没有别的女子,除了她这只猫,全都是清一色男子。
“喵,”萧瑶用爪子去抓符瑾的袍角。
符瑾不免垂下眼皮看,只见萧瑶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抓住他的袍子,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炫魅的眼睛里写满“乞求”二字。
这竟是一种求抱的姿态,太难得了,符瑾惊喜之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弯腰抱起小东/西。
萧瑶立刻扭头去看那肩胛骨上的莲花,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究竟是胎记还是后天所伤。
符瑾唇畔那抹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