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吧。
萧瑶在心里感叹了一番,随即动手查看尸体。
“仇微,尸僵已开始扩散,凝结的血液使得皮肤开始微微变黑,出现厌氧性生理反应,但是肌肉仍然会痉挛,推断死亡时间应为三个时辰之前,也就是卯时。”
“是的,”晁硕插话道,“卯时,本官正在上朝,当时陛下要传召仇微,派人到刑部大牢提人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当时,他脸上布满了血,身上都是血,想来才死不久。”
晁硕言外之意,像是在替自己洗清杀人嫌疑,毕竟提供出了不在场的时间证据,证明人还是皇帝和文武百官。
“是的,”萧瑶不动声色道,“舌/头断在了口腔内。
咬舌自尽无非两种死法:一种是窒息而死;一种是失血过多而死。
舌血管丰富,一旦咬舌自尽,剧痛之下也会伴随着大量流血,血流尽而亡。
或者是咬断的舌堵住气管,造成窒息而亡。
从仇微的情况来看,窒息死亡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虽然他的流血量也不少,但从血渍的血量推断,还不足以失血而亡,且面色微黑中带着青/紫,窒息的可能性大。”
“嗯,就这些吗?”楚翎问道。
萧瑶抬头与之交流眼神,随后又扭头看着尸体。
“我再仔细瞧瞧,”萧瑶上上下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道,“也就这样吧,别无其他。”
她站了起来,面对着晁硕道:“看来,晁大人的话是正确的,此人的确是畏罪自尽。”
晁硕嘴角挑起一抹邪侫的笑,得意地扬了扬眉。
楚翎道:“既然如此,那顺天府和刑部就统一了意见,想必陛下也不会再过多追究。庐州案件也该落幕了。
本官认为,此刻往后,庐州新上任知府对庐州的治理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只要以后庐州百姓安居乐业,比什么都强,何必再深究呢?”
楚翎含笑看着晁硕。
晁硕素知楚翎的作风,也知道他行事不拘一格,历来只爱吃喝玩乐,因此倒不以为深意,笑道:“楚大人所言极是,正是本官心中所想,也是陛下心中所愿。所以……”
“所以,卫卓,将仇微尸首抬往义庄,入殓程序走完,即刻下葬,我和晁大人各上一份奏折,陈述案情,将此案了结,以便专心查宋家灭门案吧。”
“是!”卫卓立刻领命。
晁硕也松了一口气,立刻令狱卒们帮忙,将仇微尸体抬出去。
随后,晁硕请楚翎和萧瑶到前厅奉茶。
楚翎也不推辞,带着萧瑶到前厅去。
三人坐定之后,下人们奉上了茶,晁硕便笑着对楚翎道:“楚大人与本官虽然同朝为官,也同属一个部门,但这么多年来,却相交甚少,几乎就没有好好坐着聊过一次,实在是遗撼啊。”
楚翎漫不经心喝了口茶,玩世不恭的笑意噙在嘴角,嘴里抹着蜜油道:“那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成日里疯颠惯了,只爱风花雪月,素/人不与任何人结交。
眼里就只有顺天府那一丁点儿破事,以及破破案子,但求日常工作顺利运转,就别无他求了,侯爵显贵,与下官无关。
下官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两袖清风,还常跟她们賖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