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赶来，忙到凌晨三四点也没能顾得上歇口气，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照着师父小册子上的琉璃石用量，加进了灌给石天磊的汤药里。

可是，石天磊昏睡不醒，呼吸越来越弱。

最多一个时辰，石天磊还不见好转，就要翘辫子了。

司空霁的大手反反复复握紧松开，帮助自己压制住心头完犊子般的沮丧情绪。

“师父。”裴楠道。

司空霁以为林浅薇过来了，他和裴楠在安置石天磊的客房里，离林浅薇的房间有点远。

他管理好表情回头看去，没看见林浅薇的人，才明白了裴楠的意思。

再不去请师父大人出手相救就来不及了！

东方的天边隐隐能见一线鱼肚白，天快亮了。

裴楠朝林浅薇的房间走去，从窗缝里偷看了一眼，便没敢敲门。

师父还在睡，这个时间点正是瞌睡最香的时候，要是吵醒了师父，有可能被逐出师门。

“你在外面偷看为师，为师就不逐你出师门了吗？”林浅薇撑坐起来，想到是自己徒弟，才没撇冷眼。

她在天亮前最后的月色中披好衫子，走到裴楠的面前问：“石天磊死了没？”

“快了。”

“我在药房等司空霁，你去叫他来。”

“是。”

裴楠马上就去。

林浅薇伸个懒腰，点亮药房里的烛灯，提笔一气呵成地写了封休书，只等司空霁签字。

司空霁走进药房就看见了，道：“一定要休了本王，你才肯救石天磊？”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愿赌服输，而且君子一言九鼎。”

“儿子怎么办？”

“当然归我呀，你都被我休了，还想要我儿子？？”

醒醒吧，摄政王！

一夜没睡糊涂了是不是？？

司空霁敷衍了事地看完休书，道：“你不想知道是谁给石天磊下蛊？又是谁在给石天磊送药吗？”

“想，但我更想休了你，你就别啰嗦了，签字吧。”

“王妃，本王另外许你一件事如何？要是本王能让你满意，休书这事儿我们就不提了。”

“你一无是处，能许我啥？”

过分！

司空霁脸色都青了，他堂堂当朝摄政王，怎么会一无是处？

至少他……

“本王以后常陪你喝酒。”

林浅薇刚喝下一口水，冷不丁惊讶得噗一声喷出来，“你确定？”

“确定。”

“那你先在休书上签字。”

“没必要吧？”

林浅薇擦着嘴角的水笑了起来，一股子老谋深算的味道：“口说无凭，回头你不认账，不陪我喝酒，我能把你怎样？”

司空霁打死也不会在休书上签字。

他道：“本王写一份喝酒契约给你，就这样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的退让也是有限度的。”

然后司空霁就写了份喝酒契约，大笔一挥，签上名字。

完事！

林浅薇瞅着司空霁的字写得挺漂亮，行云流水而又苍劲有力，应了那句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