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熏上安神香,让荣靖好好睡一觉先。
林浅薇号了号荣靖的脉,靖公主的确有好转。
“师父,给。”裴楠递来一瓶药油,止疼生发。
“用不上。”
林浅薇推还给裴楠,几缕头发而已,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拿起新药方琢磨了一会,道:“照着这个给靖公主用药,琉璃石粉加之前那么多。你去把药熬上,我给靖公主再扎一回银针。”
裴楠拿着药油看看林浅薇。
林浅薇被裴楠给看无奈了,道:“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你小师弟一岁多的时候,没少拽我头发玩。去吧,熬好药直接送来。”
“是。”
裴楠这才听话地熬药去。
林浅薇铺开针囊,仔仔细细地给荣靖扎银针,尤其是扎在荣靖头上的那几针,针针到位,极其准确。
这真开不得玩笑,扎轻了不治病,扎重了能要命。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
荣靖醒了过来,趁热喝下裴楠熬好的汤药,出了身汗,整个人都好多了。
但是荣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林浅薇也提前吩咐了,拽头发的事别跟荣靖提,省得加重荣靖的心理负担。
不过荣靖眼睛不瞎,看不出来林浅薇少了多少根头发,但能看出因为医治自己,林浅薇没有休息好,眼底有几分疲倦。
“谢谢你,王妃。”荣靖道。
“我现在不是摄政王的王妃,靖公主,唤我浅薇就好。”
“不行。”
荣靖脑子清醒了,心里边格外明白,这位林家二小姐迟早有一天会再次成为摄政王王妃。她握住了林浅薇的手,几番欲言又止后,怪小心地问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林浅薇小感意外:“公主为什么这样问?”
“我认识王妃你有段时间了,也对王妃说过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但我知道,我和王妃你,不是摄政王和裴御医那样的朋友。”
这番话听得林浅薇又有点同情荣靖了。
大荣最尊贵的公主,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活得挺孤独。
但她林浅薇不会因为同情,而施舍一份友情。
她道:“靖公主,我猜你心里有一个一直没能解开的结,你可以试着告诉我,我未必能帮上你的忙,但我一定会尽力,这与你我是不是朋友无关,首先你是我的病人。”
“我真的能什么都跟你讲?”
“嗯,我越了解你,越能更好地医治你,让你快点好起来。”
“我痊愈了就能交到朋友?”
“至少比你现在这样好得多。”
林浅薇反过来握了握荣靖的手,给荣靖一些勇气和安慰。
荣靖一下子湿润了眼眶,说话的声音哽咽了,断断续续道:“我从来没跟旁人说起过,我也一直以为只要装得够潇洒,我就能够活得更潇洒。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母后一直怨我是个公主,而不是她最想要的皇子,母后伺候在父皇身边那么多年,若我是皇子,她早就已经是父皇的皇后,再不济也是继后,永远都轮不到蔚太后后来居上。”
原来如此。
林浅薇听到这里,心头已然能揪住重点。
都是萧太后控制不住自己对权力的欲。望,怨天怨地怨了个遍,到头来还怨自己的女儿投胎时没能投成男儿身。
她不想再问,又不得不再问问:“靖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差点窒息而死?”
闻言,荣靖捂着脸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