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芝和艳萍片刻不敢耽误，收拾好东西就灰溜溜地滚蛋了。

林浅薇摸摸肚子，她一天不吃东西都不觉饿，但孩子需要营养，她真不能再这样瘦下去。

她强迫自己吃东西去，没注意翁素兰一直在远处看着。

张嬷嬷搀扶着翁素兰道：“夫人，王妃就这性子，啥事都在嘴上，心里又一清二楚，拿得住分寸，辩得清善恶。”

“不要给她说好话。”翁素兰不悦道，转身回房去，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对林氏女改观。

糖崽巴巴药房，把看到的说给娘亲听。

林浅薇这才晓得刚才有观众。

她抱起儿子，道：“不能让祖母晓的我都知道了，要不然祖母觉得尴尬，就会生气。”

糖崽小大人似的，懂事地点点头，“我什么都没有跟娘亲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下课就到娘亲这里来了，走的另外一条小道。”

“真乖，我的崽儿最乖。”

“娘亲娘亲。”糖崽自己从娘亲怀里爬出来，站着道：“娘亲怀着小宝宝，太辛苦了，能不抱我就不要抱了，我不会吃醋的，我不是醋坛子，父王才是，大醋坛子呢！”

司空霁恰巧就来听见，板着脸数落儿子，“父王是大醋坛子，你就是小醋坛子，我们醋在一个窝里。”

“嘻嘻。”糖崽鸡贼道：“父王喜欢娘亲才会吃醋的，我都懂，可懂可懂了。”

懂个屁！

由于以上三字不文雅，司空霁没有说出来，称职的父亲都不会在孩子面前树立不好的榜样。

裴楠随后走进药房，来看看自家师父。

一瞅师父瘦得不行，裴楠赶紧给师傅号了号脉。

似乎……

娟子给林浅薇送吃的进来，青菜粥，两块煎米饼，一颗煎鸡蛋，另外就是一碟咸菜。

裴楠催促师父大人趁热吃，道：“吃不下也要吃一点，师父再这样耗下去，身子骨越来越弱，就算能撑到瓜熟蒂落，分娩的时候也会有危险。”

司空霁一听，后背串起一阵凉，端过青菜粥就喂给林浅薇吃。

林浅薇很努力很努力地往肚子里咽。

她当然晓得不把身子养好，随着月份越大，她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可她吃完不到三分钟就全吐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司空霁冷汗都下来了，等林浅薇好些了，他守着她睡着，就把裴楠叫去书房单独聊聊。

裴楠表情凝重，“师父之前特别能吃，现在连水都喝不下似的，太反常了。”

“你在怀疑什么？”

“水土不服。”

司空霁默了，不知如何才好。

裴楠琢磨了一张方子，刚写完又撕了，道：“该用什么药，师父一定晓得，也会用上……”

后半句话裴楠没有说出来。

如果师父都没有办法调养好身体，那就谁也没有办法了。

司空霁表情僵硬，不难分析出好哥们好兄弟的意思。

良久。

司空霁道：“帮我看好陛下，国事方面我安排朝臣接手。孩子出生之前，我不进宫，也不上朝。”

“不行，司空，这样真的不行。师父那么聪明，一想就能知道为什么。与其如此，不如一切照旧，多留意师父的起居和身体情况就可以了。”

“我没心思再管别的。”

“不管也得管，不说师父会如何，就说你家老母亲，该又要恨上我师父了。”

司空霁再次沉默，突然一下子拂掉了桌上的凑折，“我成天忙这些有什么用？她身子不好，我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

云踪和星轨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进来，对上裴楠的视线，看见裴楠冲他们哥俩摇了摇，这才暂且退了出去。

裴楠一本一本捡起折子，整理好放回原位，道：“司空，你不能方寸大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