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薇等儿子打好酒,这便回王府去,随司空霁走进大厅。
世外高人已经在等着了。
就是……
林浅薇第一眼,真的真的以为是个冒牌货,对方名叫聂安纪,六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用粗布绳子随便系了个髻,身上的衣衫皱巴巴的,脚底是一双草鞋。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学问的讲究人。
但是!
聂安纪的那双眼睛,完全没有老年人的混浊,反而格外炯炯有神。
“老朽拜见王爷王妃。”聂安纪行礼道:“收到盛老的书信,我心中不胜欢喜,当即启程来了京都城,登门求徒,请王爷王妃恕罪。”
“聂先生请坐。”司空霁道,由着儿子把酒葫芦放进聂安纪的手里。
糖崽可乖可乖了,小嘴甜得还没行拜师礼就已经把师父长师父短的,“师父,这就是你说的那家的酒,我打了满满一壶,师父您闻闻,好香呢,师父,快尝尝。”
司空霁和林浅薇默默交换一个小眼神,就儿子这态度,他们两口子能省不少心。
司空霁当即定下拜师礼的日子。
林浅薇这身子骨还不宜操劳,安顿好聂安纪住哪,拨了几个下人专门照顾聂安纪的起居,她便先回房歇着了。
说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位聂老先生是这个异世里的大作家,思想超然,目光深远,虽是平民出身,但所著之书每一本都被读书人奉为经典,百读不厌。
聂老先生生性平淡,不爱功名利禄,只爱放羊,就一直住在离京都有些远的山里,好多达官显贵慕名前去请,聂老先生都一直没有出山。
直到这一次。
林浅薇深深觉得儿子贵为摄政王府的小殿下,拜在聂老先生门下也高攀了。
哼哼唧唧的声音从摇篮里传出来,小囡囡不是伸伸小爪子,就是蹬蹬脚丫子,仿佛在提醒当娘的,将来她也要做聂老先生的徒弟。
糖崽的变化肉眼可见,从什么书都想瞄两眼的小书迷,变成了听话的小书虫,师父让看哪本就认认真真看哪本,有了明确的方向性,再也不会在书海里迷路了。
林浅薇省心到不能再省心。
司空霁就像当起了甩手掌柜,不是无聊得没话跟儿子聊,绝对不会问起儿子功课的事。
父子俩又怎会没有可以聊的话题?
一段时间过去,从初秋渐渐到了深秋。
河堤的工程出了点状况。
林浅薇跟着司空霁去看看,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工期,明年的洪水可是不等人的。
别以为日子还久。
整个工程全靠人力修筑,一天修不了多少。
负责的官员和工头,赶紧迎到马车前,接王爷和王妃工棚。
“问题都是出在人手不够,具体都是缺搬运石才木料的等大件东西的苦力。”某官员道,顶着一脑袋汗,不敢说是啸苍军回营引起的。
但啸苍军不得不回营。
这事林浅薇是知道的,啸苍军本也不用来搞修建的,而是一把随时磨得锋利无比,一下子就能扎进敌人心脏的利器。
所以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司空霁就陆续调回了啸苍军,不再中断啸苍军的实战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