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薇相信戴康平说到就会做到,这货并非一无是处之徒。
就是这货还没拎得清。
她道:“你父亲中饱私囊,数额巨大,置大荣的将士于不顾,先帝才会要了你父亲的脑袋。”
“可是当时司空霁若肯手下留情,我父亲就不会死。”
“那你想过没有?司空霁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你父亲,等同欺君!换成你,你会吗?”
“我!”
戴康平僵硬地站着,胸口剧烈起伏,袖子遮着的双手不停握紧,而又总想松开。
欺君的事他绝对做不出来……
林浅薇着看戴康平,这货可算有点开窍了。
她再敲打敲打,“你们戴家仗着在兵部的根基深,几次三番拿着一些龌龊事推波助澜,需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
戴康平脸色一白,差点没能站稳。
林浅薇再次去药柜里拿了一叠书信,啪一声扔在桌上,“戴主司,你也可以想一想,司空霁不傻的,不会不知道当初如果了放过你父亲,他能得到什么样好处,但他为什么不放过?你爹就你这一根独苗,而你的那些叔伯真的与你是一条心吗?好好看看这些书信吧,看看你的叔父们长着一张什么样的嘴脸。”
戴康平竟然不敢看,不由自主往后一退,跌坐在板凳上,脸色全白了。
他没有忘记父亲曾说过,得了那些不该得的银子后,父亲分给了叔伯们,后来东窗事发,父亲想交出银子保命,便去找叔父们要回,可是叔父们都说银子被司空霁黑吃。
“这些是你的叔伯们与各地钱庄往来书信,他们不敢把脏银留在京中,便转到了外地的钱庄。司空霁早就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所以司空霁没有动你,甚至还在等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少些心高气傲,把这些肮脏事看分明。”林浅薇道,既然戴主司不敢看,她就拆开一封念给戴主司听。
“不要念,不要念!”
戴康平瞥见一旁有取暖用的火盆,一股脑把书信扔进去烧掉。
“林院判,你为什要跟我说这些?你说了我就要感谢你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绝对不会!”戴康平大吼道,一扭头跌跌撞撞地走了。
倪小七外面听了大半天,气不过地跑进来道:“师父,费这么大劲干嘛呀?又不是找不到人锻造兵器。”
“兵器这事不经由捍天司就是私铸兵器,你师娘弄了几把样品,朝堂上的乌眼鸡们就各种闹妖蛾子。”
“那就另外提拔一位捍天司主司呗,提拔一位听师娘话的。”
“这不是不行,但戴康平最合适。”
“为什么呀?”
倪小七等着师父大人解疑答惑。
可是林浅薇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打发小徒弟把炭盆拿出去,她要给太皇太妃备药了。
“师父,到底是为什么呀?”倪小七追问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感觉太难受。
林浅薇只道:“治病讲究对症下药,明白吗?”
不明白。
倪小七还想再问问,师父大人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再说的样子。
算了算了。
静待事情的发展就会有答案。
司空霁该忙什么忙什么,忙完才去药房坐坐,擦拭着龙龈剑道:“接下来我们要准备大量的琉璃石了。”
“嗯,但我不想跑一趟万枯谷。”
“可我最近走不开。”
“没事,交给我来安排。”
“时间会有些紧,我估计不出三日,戴康平就会去陛下面前回话。”
“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