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霁将药方叠好合进阿柔手里，“本王此次来，在南境边关给你备了些东西，你去拿上，此后再不要为本王做事。”

阿柔应是，收好药方后走了。

林浅薇有十成的把握，只要阿柔坚持服药，半年后余毒就能尽消，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柔不会听司空霁的话就此做回普通人。

司空霁一味催促林浅薇吃晚饭，然后就催促她休息。

她服下安神药才睡，以为安神药能压住血瘾，这一路，她也一直在服。

半个月过去，一路马不停蹄，小心又谨慎，可算赶上涅槃寨的对处开放日——祭神。

具体祭哪尊神，林浅薇猜是火神，此乃赤国上上下下的信仰。

司空霁却另有一番高见，“薇薇，你猜错了，涅槃寨是巫寨，不是祭火神而是祭巫神。”

“不管祭啥，咱们不能空手去。”

“挑几盒香料。”

这主意好！

她采买了不少名贵香料，随随便便送出手都显得特别有诚意，藏起她和司空霁的身份。

司空霁留下暗使在外面等候，他和林浅薇排队领药丸，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不会被涅槃寨的瘴气所伤。

林浅薇拿着药丸一闻，朝司空霁点点头，可以服下，她自己却悄悄把药丸藏进袖兜里，然后就随前来祭神的走近瘴气林。

带路的是大祭师的徒弟，长得还算清秀，就是穿着打扮十分怪异。

从瘴气林出来，林浅薇毫发无伤，依山而建的涅槃寨映入她眼前，山脚开阔的广场上燃烧着熊熊篝火，硕大的巫神石像张牙舞爪，有着四目八耳十六臂。

寨民在脸上画得花里胡哨，但神情肃穆，在巫神像前又跪又拜，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族长和大祭祀相继登场，由族长第一个向巫神献祭品。

林浅薇在外围人群里远远看着，不确定地跟司空霁眼神交流，那盖着红布的祭品有点像几岁大的小孩子，而且是两个。

司空霁点了点下巴，应该是。

果不其然，一阵风掀开红布的一角，露出两孩子的脚丫子。

两孩子已经是尸体。

可是寨民和来祭神的百姓个个一脸虔诚，跟着族长山呼着祈求巫神保佑的话。

不料还有更让林浅薇瞠目结舌的，两孩子的父母，荣幸而又骄傲地亲手把孩子分尸，将尸块放到巫神的十六只手中。

真得么残忍！！

林浅薇心头一阵一阵握紧拳头，想把巫神石像拆了。

司空霁颦着眉，深瞳里流露着厌恶反感的目光。

大祭祀高举骷髅头手杖，念念有词，“感谢巫神赐于我子民风调雨顺。”

林浅薇只听懂了开头的这一句，后面的越念越快，用的是涅槃寨的古语。

不过呢，她没白听，可算辨认出这位头上插满羽毛，整得跟大红公鸡似的大祭师是位妇人，估计在四十岁左右。

接下来是寨里的长辈献祭品，然后是一些年轻的后辈，再然后才轮到百姓。

林浅薇趁人多，把司空霁拽到一处木屋的后面，她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跪她也行，但绝对不跪那尊巫神像。

看看带来的几盒上等香料，林浅薇一脸晦气，“这么好的东西当祭品，我宁可扔了。”

说罢，她就把香料扔在一旁的水沟里。

怕是不妙！

香料遇水化开，不大一会就能四下飘香，引人注意。

她想去捞起来，可是有一队巡逻的寨民过来了。

司空霁把林浅薇一拽，躲进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