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妹!”
林浅薇挥着岳山笛朝裴楠招呼。
裴楠挨了两下,哎哟一声躲到荣靖身后,“靖公主,救救我,师父要杀人。”
荣靖也是气,让到一边道:“你不好好当差,在家里喝酒度日,换我是你师父,我也要收拾你。”
“我治不好睿宗的病,没脸再当御医,”
睿宗,小皇帝的谥号。
林浅薇气得把裴楠的衣领一拽,“照你这么说,我也没资格当御医院的院判。”
“师父不一样,师父比我有用,我裴楠也就喝酒利索。”
裴楠说完就掰开林浅薇的手,一连灌下好几口。
林浅薇想再骂上几句,把大徒弟骂醒。
小皇帝崩逝,在场谁不哀痛,可越是如此,越要多想想自己还能做什么,而不是清算自己有多么失败。
“我陪你喝。”
荣靖拿起一壶酒,踩着假山借力一跃,先去屋顶上喝了起来。
裴楠偏偏倒倒,飞身坐到荣靖身边,喝!
两人说起了什么,时而你一句我一句像在斗嘴,时而又喝着酒一起笑,一起望着落日余辉流泪。
此时此景,林浅薇一个人回王府去了。
有靖公主出马,不怕大徒弟振作不起来。
爱情的力量向来很强大。
——
次日。
裴楠精神抖擞来御医院报到。
林浅薇把辞职信拍还回裴楠手里,“你师娘给你压着,没往陛下面前递。”
“嘻嘻。”裴楠干笑两声,“多谢师父,多谢师娘。”
“该办哪些差事你自己看着办。”
“是。”
林浅薇就不一一安排了,她得去新君的勤政殿候着。
是时候与荣晖一见。
中午十二点,荣晖下朝,疲倦地走进勤政殿,知道林浅薇等了好一会儿,他也往龙椅里一坐,缓了缓精气神才问林浅薇,“做一君之国都这么累吗?”
“我不知道,我没做过。”
“如果我说我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信不信?”
林浅薇没回答,这个问题不好答。
荣晖身着明黄色的帝王华服,以前束发是用玉冠,现在则是珠翠金冠。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身份不一样了。
“林院判,”荣晖换了一个问题,“还愿像以前一样陪我炼丹吗?”
“陛下不宜在思念炼丹之事。”
“我寻了好多丹方,不求长生,只求有一乐趣打发闲时,没想到父皇明明还有两位皇子,却恰恰是我龙袍加身,坐在皇位上,当了你们的君王。”
“陛下比另两位皇子更合适,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我和司空霁是这么认为的。”
“哪里更合适?”
“陛下比两位皇子年长,不容易受人摆布。”
荣晖听得笑了起来,很开心的那种,疲倦一扫而空,“林院判,放眼偌大的朝堂上,不想撑握我的人,也就你和祁王。”
“君在上,臣在下,这是司空霁刻进骨子里的原则,永远都不会变。”
“君臣亦可为友。”
荣晖愉快决定了,“林院判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陪我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