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板真不愧是江湖一哥！

柏仲随意往大石头上一坐，又开始抠脚，穿草鞋而不穿布鞋，仿佛就是为了方便随时随地往脚丫子里抠啊抠，说道：“我现就是一老酒鬼，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江湖传闻，您老归隐后已仙逝多年。”司空霁道。

“对啊，所以我现在叫柏仲，青沧子已经死了，飞花剑派也与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会是暗庭中人？”

“因为先生知我懂我，我就想为先生做点什么。”

“所以您老在这附近隐居，都是先生的安排？”

“嗯。”柏仲看向虎口崖的方向，道：“虎口崖位置特殊，无论有无战事，此地都是运送兵马钱粮的必经之路。”

司空霁听得小感凌乱，沈先生高瞻远瞩，把他司空霁给比下去。

“没有吃的呀？我要吃肉。”柏仲道，有酒无肴，日子难熬。

林浅薇这就让人备来烤野味，还有从京都带了一路的肉干，滋味十足。

柏仲吃得两眼发光，不停赞道：“好吃，好吃好吃，晚上再整些，嗯…明天也要整，你们没回京之前，天天顿顿都这样整。”

不过呢，柏仲没光顾着酒啊肉的。

“这附近我熟得透透的，”柏仲指指崖边，“就是那块大岩石的那里，从那放软梯下去，尚有一线可能下到崖低。如果从虎口崖直接下去，危险不说，还更陡峭，我倒是能下去，祁王殿下与庭主也能，但别的人嘛，可就有去无回啰。”

司空霁与林浅薇目光一接，不相信一代剑尊相信谁？

司空霁马上吩咐下去，准备足够的软梯，今晚休整，明天天一亮就下崖。

柏仲吃饱喝足，一边剔牙一边继续抠脚，跟林浅薇聊天道：“南境没有先生的下落，我收到消息就找了个遍。”

“不瞒您，我把京都城翻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之后我才传令所有暗桩，能不能找到都要找。”

“我还知道一件事。”

“什么？”

“先生是沈家大老板，沈然。”

“您老都八阶掌使了，应该知道这些。”

“谁说的？”柏仲傲里傲气，“好些九阶的家伙也不见得知道先生姓沈，这桃花酒还是先生教我酿的呢，那些年，先生没少跟我一块喝酒。庭主，我悄悄告诉你，先生也抠脚。”

噗……

林浅薇不由脑补沈大老板抠脚的画面，补到一半喷出嘴里喝到一半的肉汤。

画面太过违和。

柏仲倒是老神在在地抠着脚道：“崖底有一条小溪，有一回先生来找我喝酒，喝多就在小溪一边泡脚一边晒太阳，泡完闲着无事，先生就跟我一起抠脚，特别过瘾。”

林浅薇有点不明白了，“您老跟沈然这么有交情，您老也曾是江湖一霸，怎么到了暗庭才八阶？”

“八阶很丢人吗？”柏仲拿着抠过脚的手不满地往胡子上捋，“九连泊那鸟阵…不，机关阵，我闭着眼睛都能闯，可我得给先生留面子，懂了不？”

“懂，您老要不要先洗洗手？”

“洗啥呀，我不讲究这些，就我这岁数还能活几年？自在些不好吗？”

好，确实好。

林浅薇表示尊重，敬柏仲一口酒，“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陪你老人家抠脚。”

柏仲哈哈一阵笑，先生好眼光，没有看错人，也没有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