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配不上这个女人，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要不然他干嘛用腹语。

但他仍然想再见这女人一面，对她道：“相信我，我真的见到了沈然。”

林浅薇朝轩辕摊开手心，“还想说什么？写给我看。”

这货一用腹语说话，血就不断从肚子的伤口冒出来。

轩辕吃力地笑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无憾：“死之前能得你如此对待，我很高兴，不管你是为了沈然的消息，还是单单只为我。”

“你就这么想死？”

“我不想，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轩辕摸索着握住贴身揣着的什么东西，努力多活一会，让他把话说完，“那晚来摄政王府救我的就是沈然，捅我这一匕首的也是沈然。”

“不可能！！”

林浅薇没法相信，沈然要是回来，一定头一个来见她！

但是轩辕道：“真的是沈然，他被人控制了。”

什么！？

林浅薇想起之前在林子里的时候，大半夜的，有人用哨声叫走了轩辕。

她不由拽住轩辕的衣领问：“什么人在控制沈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那人神通广大，血缠咒就是那人教我的，他想救你的命，我却一心想用血缠咒带你走，这才惹恼了他，他就让沈然杀我。那人很可怕，很可怕……”

轩辕喷出一口血，越是快死了，越要往下说：“林浅薇，那人救你的目的是想亲眼看见司空霁死在你手上，所以，我，我…我要带你走，然后把我的命换给你，让你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再也不要被那人找到。”

又是一口血，鲜红地映进林浅薇的视线，要不是周子珩及时挡了一下，这口血会喷在林浅薇的脸上。

轩辕撑着最后一气，“林浅薇，我有一事求你。”

“什么事？”

“不要拿走我手里的东西，让…它，陪…陪着我。”

说完，轩辕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就死了。

周子珩取出轩辕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林浅薇看看到底是什么。

林浅薇打开一看，居然是她的手绢。

那次她刺伤轩辕后，用这手绢擦拭残留在岳山笛的血，擦完后她就扔了。

轩辕竟然将手绢洗得干干净净，就像新的一样，包在油纸里贴身收着，即便浑身都是伤，糊满了血，也没有弄脏手绢一点点。

周子珩也认出手绢是林浅薇的，曾看见林浅薇用过。

他把手绢包回油纸里，重新放进轩辕手中，“把手绢留给这刺客吧。”

林浅薇无声允了。

她合上轩辕的眼睛，安排宦官将轩辕的尸体送出宫，备口棺材，挑个好点的地方埋了。

来年她若还记得轩辕这个人，她会去坟头上柱香。

周子珩送林浅薇去小皇帝的寝宫，看着笔直的宫道，道：“人有善恶事有好坏，可是一些人一些事，似善非善，似恶非恶，介于好与坏之间让人唏嘘不已。”

“周御医。”

“下官在。”

林浅薇停下脚步，脸色越来越苍白，“我走不动了，心里沉重得很，麻烦你帮我跑一趟，让万公公备辇子来接我。”

周子珩马上就去。

可是不等周子珩离开，林浅薇就痛苦地捂住胸口，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嘴角看着有血渗出来。

“大人！！”

周子珩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