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越发懒散般,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但字字戳在关键点上,“祭天大典没有真正的皇后娘娘跟陛下去祭天,司空晨脱身那天就是马太后把持后宫之日。”
林浅薇听得心情沉重,就有些烦了,把茶杯一搁,“还是万枯谷住着舒服,跟飞禽走兽打交道,都比跟宫里宫外的牛鬼神蛇打交道简单。苏先生,你看着办,我啥也不想管了。”
苏安便转开话题,聊点轻松的:“陛下装醉,八成把阿柔睡了,要不陛下乐不成这样,阿柔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身孕,我得早早备好份子钱。林院判,你随多少呀?八百一千两银疙瘩有点少,可是随多了我又拿不出来。”
林浅薇无语,提不起八卦的心思。
唉,还是言归正传吧。
“赤尔曼已经盯上祭天大典。”林浅薇道,一并多说了些,包括古奥和格蕾的事。
苏安似乎有些诧异,“你可真是信任我,连这都说给我听。”
“咱们是队友,分享情报才能稳操胜券。”
“我干了不少坏事,有些你知道,有些你不知道。”
“所以?我们不是队友??”
“以前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不就行了,别废话。”林浅薇摆脸色给苏安看,“浪费时间说废话就是在浪费生命,你行行好,让我的时间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好不好?”
苏安投降般连连应好,收起懒散的样子正儿八经道:“你和司空霁不能总处于被动的局面。”
“嗯,蔚太后你知道的吧,跟你一样没有死。”林浅薇简单带过因为所以,说起蔚子矜的下落,“马太后换了好几个地方想把蔚子矜藏起来,但我还是查到了,蔚子矜现在在城外的一处小村子里。”
“马太后早出宫不便,但搭建了数条消息脉络,能将她的命令传出去。”
“你知道多少?”林浅薇朝苏安比个1,“咱们可以继续分享,我知道其中之一,马太后利用膳房每天添蔬菜瓜果的机会传消息。”
苏安笑了起来,“林院判果然不做亏本的生意。”
“你快说,别绕弯子。”
“皇宫南大门外,左侧,有一歇马房。”
官员们上早朝,武将骑马,文官乘轿,像司空霁这种尤为尊贵的可以乘车。
因此,各家车夫马夫送主子上班后,就在歇马房等着主子下班。
苏安解下面具,接下来的话以皇子的身份说:“我皇爷爷在位时,有一回,寒冬腊月里下了半个月的雪,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背,好些官员的车夫冻生病了,马匹也快扛不住。皇爷爷就下了道旨意,每天往歇马房送热茶炭火,后来时节不冷了,皇爷爷就派人每隔半个时辰去歇马房清扫马粪……”
林浅薇越听越不耐烦,敲着桌子打断,“说重点!”
“重点是这事沿袭至今,往来歇马房的宦官里有马太后的人。”
“你好像又在提醒我。”
林浅薇看向苏安的眼睛,没有面具的遮掩,这眼睛仿佛格外清澈而又清晰。
苏安一动不动让林浅薇看个够,“马太后除了这两条消息脉络,一定还有更加隐蔽的,可我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里。”
“你已经够可以了哈,看是闲人一枚,实际上心思深得很,门门清~~”
“陛下没什么城府,这种事就我来做好了。蔚太后的事你若不便下手也可以交给我,我保证做得干干净净。”
“我暂时不会动蔚太后。”
林浅薇思量过,眼下不宜节外生枝,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苏安认认真真敬林浅薇一杯茶,转眼又半开玩笑道:“你跟司空霁一起久了,睁眼闭眼都是守住皇位,稳定大荣江山。”
林浅薇呵呵两声,“我没这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