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霁动容，支持儿子去求学等同当娘的自己拿刀子割下身上一块肉。

他发誓，“如果儿子将来有媳妇就不孝顺你，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还早呢，不说这些。”

林浅薇专心煲汤。

司空霁帮着烧火添柴，专门烤了几个地瓜给儿子吃。

想起当娘的不在他和儿子身边的那一年，大雪纷飞的万枯谷里，儿子最喜欢吃他烤的地瓜。

两天后。

糖崽要走了，去给顾心雅磕头，然后还去给祖父祖母磕头。

翁素兰抱抱小孙儿，笑着流泪道：“翊儿又长高了，不再是像妹妹那么大的小娃娃了。”

“祖母，您和祖父多保重。”

“我和你祖父会的，你呀，什么都不用担心。”

司空文渊递给小孙儿了一荷包，“这里面装的是司空府里的土，祖父想要翊儿记住，无论去到多远的地方，无论在做什么，都不要忘了自己复姓司空，你晨姑姑当年去玄天书院时，我就说过这番话。”

“翊儿铭记。”

糖崽再次磕头。

林浅薇送儿子出城，云亦隐在马车里没下来。

她亲儿子一下就好，话说多了会流泪。

司空霁没有对外隐瞒糖崽要去求学的事，玄天书院是什么地方？云亦隐是什么人物？就算是宋前辈来了，也别想动糖崽一根头发。

“专心读书。”司空霁道。

“是，父王，孩子儿拜别父王和娘亲。”

糖崽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地哇一声哭了。

司空霁抱糖崽上马车，“翊儿，你要做男儿还是做小娃娃？”

“做男儿。”糖崽管住眼泪，忒倔强地道。

“很好，去吧。”

“是。”

糖崽自己撩起马门帘子坐进去。

司空霁随之下令起程。

林浅薇站到城楼上，马车走得看不见了她才收回目光，“司空霁，答应我一件事。”

“十件都答应你。”

“我舍得让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但我绝对舍不得女儿将来远嫁，更舍不得让女儿因联姻而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当娘的想太远了吧？

司空霁捧起林浅薇的脸，仔细看了看，这女人不像要哭的样子。

他道：“放一百个心，我司空霁不嫁女儿，只招上门女婿。”

林浅薇噗嗤一声笑了，而又哽咽着抱紧司空霁，“将来我们老了，儿子女儿都在身边，我们就这一生最圆满不过。也许上了岁数，不比前些年的我，我心里越来越害怕离别。”

司空霁听得直皱眉，“什么叫上了岁数，你很老吗？还是嫌我年岁比你大比你老？”

“我就感慨感慨而已，没别的意思。”林浅薇换上幽怨的小表情，“儿子才出远门我就嫌弃你，儿子还怎么安心读书？”

“知道就好，你要比原来对我更好，让儿子放放心心踏踏实实的。”

“所以今晚犒劳你？”

那还是算了吧。

司空霁提不起兴致，借口公务繁忙给拒了。

儿行千里从来不是只有母担忧，他只是嘴不上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