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暴怒的杜春，严宽突然笑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那日，他们几日在竹屋喝酒的情景。

畅快，高兴。

无争平淡的眼神中燃气一丝精光。

他要的不只是这些，他要的还是永恒。

不管在朝堂上，还是私底下，或者是在成立绝刹门成立的时候，也只有他和顾千影两个人，没有其他人。

那要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弄死我了！”

严宽温和笑容中裹着一层毒汁。

“杜春，杜医师，医术高明，又很自负，早些年因为偶然救下九王府的九王爷南宫墨，便成了他身边的医师，当然了，你的偶然并非偶然而是故意安排，其实，你潜入九王府的目的就是做太上皇的眼！”

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你和九王府的人都有了感情，更是和九王爷南宫墨还有六皇子南宫离两人有了感情，成了好友，因此，这么多年来，太上皇手上收到的消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而九王爷南宫墨真正的心思，你并没有告诉过太上皇。

而自从皇上登位后，你和太上皇便再也无联系，也自主的脱离了宿令阁的掌控，我说的对吗？杜内卫！”

说着，严宽朝杜春笑着看去。

杜春一身白衣无风自扬，那束白发披散而落，他神情从暴怒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衣袖下的双手却攥的死死的。

“内卫”！这两个字就是他的耻辱。

被亲生父亲送给权利最高者的一个牺牲品，是他的不幸也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从死人坑里爬出来的顶尖之人，才算的是内卫。

谁能想到当年他被卖出宿令阁成为一名待选的内卫的时候，他才不过十岁。

被扔进活人坑，把里面所有的活人都变死人才算合格。

而整整一个月内，没有食物，没有水，饿了要啃吃那些尸体的肉，渴了也要喝别人的血。

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他就是被对方杀死，啃吃掉的那一个。

他想要活着，就得变强，就得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人吃人，强者活，弱者死。

最终，他活了下来，成了太上皇身边第一个年仅九岁的内卫。

被派到九王府的之前，他被送去学了两年的医。

他需要以医师的身份出现在九王爷南宫墨的身边。

这么多年，太上皇之所以没有安排外面的那些千金以妾室的身份潜伏到九王府，

皆是因为在九王府，太上皇早已安插了眼线。

那个眼线就是他。

多年前，太上皇对九王府内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之所以，不动南宫墨的原因是他要利用南宫墨九王爷的身份来牵制他的那些皇子们。

特别是太子南容齐和南宫离两人斗了这么多年。

身为权势最大的受益者的太上皇，很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可谁能想到太子南容齐竟然和太后勾结，两人将太上皇软禁，控制，霸占了皇位。

而他也断了与太上皇的联系。

这么多年来，在九王府的日子，是他最快乐，最充实的日子。

没有无尽杀戮，没有黑暗的黎明，也没有肮脏的交易。

他可以跟着南宫墨谋权，也可以和南宫墨，南宫离三人喝酒。

他的人生便不再是灰暗的了。

可这样的日子太短了。

被蓝青青利用，离开九王府后，他也后悔过，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回去。

因为那时候，他知道，他一旦回去，传递消息还需要继续，内卫任务也需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