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收回思绪,马上要下针了,不能分心。
她抿唇,捏紧银针,“有几个穴位会比较痛,如果你有感觉,一定要告诉我。”
这几个穴位就是刺激神经的,只要有反应,就有恢复的可能。
阮灵每下一针都会注意都会注意对方的表情。
扎到关键穴位时,她就会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傅止寒疼得下颚线都绷成了直角,却还是故作轻松道:“好像没什么感觉,又好像有点。”
他含糊其辞的模样不禁让阮灵陷入自我怀疑。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阮灵担心是下针力道太轻,没有起到理疗的效果,之后的每一步都严格按照要求下针。
其中有一针,是刺激大腿内测的敏感神经。
如果连这里都没有反应,那他的腿可能就无法恢复了。
阮灵深呼吸,慎重的将银针插入。
微软的喘息声传到耳畔,她惊喜的抬头,追问道:“你有感觉了?”
傅止寒疼得攥紧掌心,指骨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有泛白的迹象。
他扯了扯嘴角,“有……有一点。”
“那这两个穴位呢?”阮灵又动作熟练的落下两针。
傅止寒的回答还是和刚才一样,都说有一点,没有正面回答。
他疼的额角冒出一层浅薄的细汗,好在今天温度不高,细汗没多久就干了。
傅止寒要是知道针灸这么痛,他肯定不答应。
转念一想,他忽然又有些心疼。
阮灵拿自己当小白鼠,练习了那么多天,连路都走不稳,还要在他面前装做没事的样子。
她是真的想帮忙。
傅止寒漆黑如墨的眸子忽然闪过亮光。
稍纵即逝,却异常明亮。
阮灵太特别了。
他遇到过很多蓄意接近的人,其中不乏有关心他的,但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阮灵的针下得越多,心里的疑虑也越重。
如果是完全瘫痪的人,应该只对关键的一两个穴位有感觉,但是傅止寒占了一大半。
最关键的是,傅止寒对某些穴位的感觉和她是一样的。
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瘸?
阮灵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针灸结束,她一边拔针,一边思考。
傅止寒看到对方略显困惑又不敢询问的表情,心里再度咯噔一声。
她这么聪明,肯定已经发现不对劲。
傅止寒暂时还不想脱掉马甲,只能找借口。
“瘫痪这几年,我一直都有在做复建,虽然结果不太理想,但比刚开始好很多,可能是复健其效果,所有才会对针灸有微弱的感觉吧。”
可是他的感觉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啊!
瘫痪的人不会有这么理想的效果。
阮灵想反驳,甚至想刨根问底,但是看他面露柔弱,一脸苍白的模样,根本不像骗人。
肯定是她医术不精!
阮灵揽过全责,“是我的问题,我回去一定精心专研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