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脑子里不断浮现资料上的各种数据。
有人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遗忘的事,有人组建新家庭后遇到了过去的爱人,还有人在失忆多年后恢复记忆,生活回到正轨。
这些案例不管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时间线拉的很长,没有人短期内恢复记忆。
阮灵根本等不了那么久,许多事迫在眉睫。
她猛的抓住顾北的手,破釜沉舟道:“能不能再加强治疗力度?我可以忍。”
正准备喝茶提神的顾北顿住手腕的动作。
他义正言辞道:“不行,频繁电击对你的身体损耗太大了,即便是恢复记忆也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你这才第二个疗程都已经流鼻血了,我不允许你拿身体开玩笑。”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操守,他都不可能让阮灵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那天阮灵因为流鼻血被送进医院时,他的心都是揪着的。
阮灵继续哀求,对方态度坚硬,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啊?
顾北看对方焦虑,他也觉得难过。
当初说好要帮阮灵恢复记忆,结果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他愧对阮灵的信任。
顾北绞尽脑汁,忽然又冒出新的想法。
他坐直身体,“或许……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但对你来说有些困难。”
“你说,我百分百配合!”阮灵双眼放光的看着对方。
顾北看她如此期待,更加自责了。
万一结果还是不尽如意,会很失落吧……
阮灵像是看出对方的心思,主动道:“治疗方案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完善的啊,提出办法我们就要去尝试,你可不能话说一半就打退堂鼓哦!这不是顾医生的作风。”
顾北感受到她信任与鼓励,深呼吸道:“灵灵,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他虽然才27岁,却早就将生死看淡,也习惯了家属的胡搅蛮缠与不懂感恩。
顾北行走在患者之间,保持着适当的客气与疏远,不结交也不漠视,阮灵是个异类,突然闯入他一成不变的乏味世界。
他们之间有交流,有难以言说的情谊还有超乎寻常的信任。
阮灵表达出的真挚情绪让他觉得做的一切都值得,甚至想做到更好,这样才不辜负对方。
“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我自己选的人我能质疑吗?我永远相信你的能力。”阮灵微微一笑,继续鼓励他。
在治疗进入瓶颈阶段时,不只是患者,医生也需要鼓励。
顾北调整情绪,指尖轻推下滑到鼻中骨的眼镜,将银丝边的镜框扶正。
他翻找出阮灵的病例,逐个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