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眼见风婵就要离开,心态顿时放松,警惕随之也降低了不少。
谁料,风婵等人还没有走远,高高的院门内便伴随着风玉清急促暴戾的咳嗽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小厮心下一着急,便也顾不得风婵等人是否已经远离,推开门便要进去。
然而,在自己打开门的刹那间,却在自己的身旁闪过一道漆黑的身影,那身姿矫健,动作迅速,一瞬间就把刚敞开一条的门踹开了。
房门大敞,内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有人端着一盆血水从风玉清的屋子里出来,有人提着一桶水把染血的路面清洗干净。
院子内传出诡异的气息,所有人在这时候都诧异地看着大开的院门,同时也看着气势汹汹的风婵,无人言语。
小厮眼睁睁看着风婵破门而入,冲到自己前面,诧异之中还来不及阻止,随即身边又再一次闪过一个俏丽的身影,是刚才那个端着食盒不肯离开的婢女。
小厮随即在身后无言道:
“诶——你们——”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作用,此时的风婵便已经顺着声响,以及奴仆的路线,大步流星走进了少爷的卧房。
风婵入门时便看见一个孱弱的身子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近乎乌青,看着虚弱无比,就这番模样怕是任意一个三岁孩童都要比这人强壮百倍。
而地上是一滩污血,染上了点滴的灰尘,腥味蔓延了整个院落,从院门外到房屋内。
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一个正值青壮年的修行者变成这般模样?
之前那个老奴仆现在正坐在风玉清身边为他抚气凝神,面容愁苦不已,皱皱巴巴的脸皮在此刻仿佛已经连成一片,看着让人无比揪心。
他守在风玉清床边,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倏地看见风婵等人冲了进来,心中惊诧,怒目圆睁,先是不动声色看了身后姗姗来迟的小厮一眼,便把目光的主体全都投射到了风婵的身上,道:
“三小姐,多有不便,请回吧!”
风婵却好像没有听见老奴仆下的逐客令那般,踱步上前,她扫了一眼瘫软在病床上已经神志不清的风玉清和地上没来得及清除的血迹,随即把视线转向了老奴仆,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好似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微笑道:
“便不便的,老先生说了可不算!”
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走到了风玉清的床边,捞开棉被拉出他的手腕,兀自诊起脉来。
虽说她不是医师,但是许多东西都有相通之处,她既然能够知道缚神针怎么取,就说明她多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人体构造,对把脉一事也略微有些了解,只是不像是玉婳那般精通罢了。
小模小样的病症她暂且还是还能够看得出来。
老奴仆本是不愿让风婵号脉,若是大小姐还好,大小姐毕竟是朝垣难得一遇的名医,由她来诊治少爷必定事半功倍。
然而老奴仆也知道这个想法是痴想妄想,少爷的身体状况注定不可能会有机会让别人在这一天看病诊脉,这件事注定伸张不得。
他焦急地看着风婵那煞有其事的模样,看这架势好像又还有两把刷子,犹豫踌躇之下,迫于现在少爷的身体,也只得让她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