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清瞧见了她的神色,心领神会,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陈伯,对着周围照料的人挥了挥手。
“什么事?你说。”
不多时,空旷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风婵与风玉清两个人。
两个人面对面,说话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风婵看着风玉清的眼睛说道:“我想请大哥——”
她说到此处的时候语气略微有所停顿,然风玉清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颇为讶异——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个人要说什么了,违背天伦,大逆不道。
“帮我搞垮窦姣,揭露她的真实面目。”
风玉清此前还颇有耐心,闻此言却顿时面色严肃,双目横眉,看向风婵的眼神仿佛带有千刀万剐的仇恨,怒斥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疯了吗?”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风玉清侧目看向风婵,接着说道:“你可知窦姣是谁?”
“窦姣乃是我的生身母亲,而你却叫我去害我的母亲,难道还不疯吗?”
风玉清的语气并没有过多的起伏,相反平静无比,直到后面这一句,才说道:
“你让亲生儿子去害他的亲生母亲,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滑天下之大稽”这几个字眼,风玉清平淡的语气猛然拔高,仿佛一马平川突然碰上了高山湖海,一路平坦的情绪瞬间找到了某个升降点,顺着弧线变化,叫人亢奋又阴郁。
“可她对你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对于风府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风家主母,难道不是吗?”
风婵看着风玉清突然的狂躁与发飙不仅没有任何胆怯,反而迎难直上,用最直接却又最惨痛的现实打下破了风玉清美好的幻想。
“哪一个母亲会牺牲自己孩子的命理和气运去供养另外一个人的未来,换取自己的利益,成就另一个孩子的人生?”
“她明明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却又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痛苦……”
风婵仅仅只是通过风玉清的脉象便推测出了他所遭受的事件,而地下室的事情她打算暂且保留,先别没有说出来,一是不知道风玉清是否会答应,二是免得打草惊蛇,况且地下的情况的她还没有摸清楚,自己的消息还不准确,她须得保证自己拥有第一手资料。
可单单就是前面的几句话便戳到了风玉清的痛处,他确实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然而母亲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就是把因为自己不是风家的孩子吗?
那她何必要把自己生出来,遭受这种苦痛?
他猛然打断了风婵的言语,怒斥道:
“够了!”
“三妹请回吧。”
他为什么会叫她三妹?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风泱把她接回府中说要给她风家身份的原因,可能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也不是风家的人,然而却占有了风家的一个名号。
所以他这么说,或许也只是想更多的认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