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拘一格,潇潇洒洒走上前来问道,晃动了沾满泥渍的衣角,踏出了满是泥泞的黑鞋,本是邋遢不洁的模样,却在不经意间好似摇曳了某个少女的心。
风玉清继续往前走着,突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埋头去看,移开脚步,却见的是一个轻巧坚硬的红羽令牌。
风婵即刻走上前,说道:“大哥,此为证物,还请归还。”
他看着令牌冷哼一声,一脚将它踹进了旁侧的草丛里,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对风婵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风婵看他的神情暗淡,与刚才气愤和不可一世的模样截然不同,很显然,他甚至知道这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来不及思索和行礼,回神之后眼前就不见了风玉清的身影,转过身一看,原来他已经浪荡到了前面。
他摇身回头说道:“快点啊!”
只是身姿过分妖娆,两脚面向前方,而头和脸又朝向后方的风婵主仆,像是一张扭曲的细长条纸片。
主仆二人应声,捡起草丛里的令牌跟上前去。
可是下一秒,风玉清捂住胸口,体内气流乱窜,控制不住吐出血来。
“大哥,”见状,风婵冲上前抓紧风大少爷的手臂,同时探查其身体状况。不过幸运的是,他只是暂时的气体紊乱,调养片刻足以恢复。
唤了来人,将大哥扶回去检查伤势,而风婵自己只得回房检查伤势,整理仪容。
经过刚才一番恶斗,风婵已是衣不蔽体,青青紫紫的血痕在破损的薄纱下隐约可见,发丝凌乱,珠钗落地,难等大雅之堂。
“你真的是风府三小姐风婵吗?”子鱼为风婵宽衣的同时任然为刚才的事而惊叹不已。
风婵就着子鱼提起的宽袖把玉手伸进去,从宽袖的另一头展出,雪白的脖颈被碧蓝色的绣花衣领围绕,三千青丝绾上一个温婉可爱的垂挂髻,插入一支玲珑叮当的步摇,美艳不可方物。
“一个末等天资的废材,难道不是三小姐吗?”
子鱼对此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按理来说,五等天资和一等天资相差甚远,人们的固有印象里也更愿意将不入流的名号安排在一个不入流的人身上,而五等天资在人们心中恰恰好等于风三小姐这几个字。
“你今年多大?何时进的风府?”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把问题莫名其妙转向其他方向。
尽管子鱼一阵疑惑,但作为一个婢子还是必须得回答主人的问话,“回小姐,奴婢十八,自婢子七岁便一直待在府中,现在风府已十年有余。”
婵儿抚手摸过脖颈两侧垂下的衣襟,稍微往外拉了拉,而后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眼角微眯,转身瞟了一眼身后俯首之人。
“哦?”尾音上翘,婵儿朱唇轻启,眼眸微抬,漫不经心地说道,“十年的人——不该不懂规矩!”
明明是温和不经意的语气,却有强烈的气场突然威压而下,子鱼心头不由自主的发抖,火速跪下磕头,“贱婢知错,还请小姐责罚。”
子鱼跪在地上久久不闻声响,抬起头来看是原来三小姐早已踏出楼门。
她——真的是风婵吗?
三小姐今天来的表现都与往常大相径庭,明明还是同样的脸,所作所为却又截然不同。再者,方才遇袭她的表现过于沉静,一个刚来风府两三年的黄毛丫头,从没接触过炼骨的乡野小儿,如何能抵抗几个初原残钩期的高手?又如何能够如此沉着借住周边事物抵御危险?更何况,关于秦大哥的事她又是怎么知晓的?这个人迷雾重重,真的值得我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