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婵此时已经架马来到了先九怀明的府邸,还没来得及等到烈马停歇,迫不及待起身,踏上半空,脚尖飞点,来到了台基上。
手上的瑶笙随手一挥,厚重的大门应声破碎,裂出一个巨大的洞门,狰狞着几跟破碎锋利的木刺。
灰尘与木屑一同落下,暂且模糊了风婵的视线。
几秒之后,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大堂内,从阴影之中缓慢走出两个人影出来。
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在其身后推着轮椅缓慢前行。
轮椅上那人面如冠玉,模样与先九极为相似,只是气质上,此人更为凛冽、阴郁,轮廓上更加分明,却也更加阴柔。
他面色不惊,膝盖上覆着一件狐裘,七尺高大的男儿就如此瘫坐在轮椅上,恍若一个废人那般。
模样上也是不修边幅,风婵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如何……如何能够与先九渊明一争高下?
先九怀明分明的轮廓使得他在夜色里说话时有一部分陷入了阴影,他面无表情,直勾勾看着风婵,言道:
“你来了。”
风婵身长玉立,直挺挺站立在门口,衣角无风自起,忿忿地看向院子对面的人。
按照玉婳的性子如何愿意同这样人过一生?
风婵相信,只要玉婳不愿意,相信没有人能够逼她,就算皇上下旨,窦姣作祟,只要她说话,那么看在风泱的面子上,陛下多少都会顾忌一点颜面。
而现在,这俩人的婚期竟然就在眼前——
风婵无法忍受,最重要的,她不愿意看到风玉婳再步入上一辈子的后尘,受尽侮辱,以泪洗面,被迫为妾,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今生,玉婳竟然再一次嫁给先九怀明,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风玉婳跳入火坑?
随即,风婵脚下轻踮,身子霎时间来到半空,跨出一个锋利的弧度,来到先九怀明面前。
她一把薅起先九怀明的衣襟,盯着对方的双眸,怒问:
“是不是你逼的她?”
先九怀明瞬间被她提起,身子顿时离开轮椅,身后大氅顺势滑落,覆盖在身后的椅背上。
而方才那仆人,也只是默然将掉落的大氅收拾好,等着殿下结束眼前事再次披上。
“你无法干涉别人的决定,有本事的话那就杀了我!”
只见先九怀明气息淡淡,表情漠然,仿佛眼前风婵的威胁以及自己置身的危险完全不值一提。
“不是他。”
突的,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风玉婳冲到门口,一只手扶住方才破损的大门,一边调整了呼吸,吞咽下一口口水,而后不疾不徐,对着前面的两个人走了过去。
她的视线里全是那个男人,随后才转过目光,看向风婵,眼神之中全是坚毅与执着。
风婵停下手上的动作,回眸望去,只见风玉婳不慌不忙,面容上波澜不惊,朝着自己说道:
“是我自愿的。”
“他是废太子!你明知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好过,这是个圈套。”
风婵想也不想便说出了这句话,然而玉婳却是不服,她随即挥手打了风婵一巴掌,“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两个人的表情尤为平静,就是简简单单盯着对方的眼睛便可诉说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