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盼兮听见这些话也甚是舒心,她是家中庶女,骸午测后几天的风光算是被风婵占尽了,凭什么一个被捡回家的臭乞丐可以成为公主?
幸亏她只是一个末等资质,自己好歹还是四等呢!哼。她就知道,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什么天大的才能。更何况她脸上还有一条疤,那么长,那么丑。
忽而,听闻家庙外侧有一道警钟鸣响,有人高声言道:
“吉时已到!”
笄礼始,万籁俱静。方才人声鼎沸,各自私语,现下寂寂无声,纷纷正了正颜色,静候接下来的仪式。
暴忆柳与风之衍和窦姣作为正宾与主家,纷纷站立在家庙北侧左右,面南,正视各位观礼者。而风玉婧则与风盼兮等一同坐在内院下,注视庙堂之中的情况。
只见风之衍面色严肃,走上堂中央,对着外界内外院的来者纷纷言道:“父兄已去,叔父代之。今日玉婳及笄之礼,感谢各位朋宾佳客百忙之中赏脸前来观礼祝福,现下及笄礼开始!”
众人翘首以盼,只见从东房之内第一个出来的是风婵,她一袭素色故玄衣,轻纱缠绕,花纹繁复,神色却是淡淡,缓慢走到了盥盆旁,以清水净手后站立到场中席子一旁。
外界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勾不起她任何波澜。往日里所经历的比这更甚,她都不以为意,更何况是这点毛毛雨一般的玩意?
然而她没注意到,此前,自己才跟风玉婳说了人言可畏。
说到底,风玉婳比自己更有灵性,而这“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心胸,风婵画了数十年才彻底明白。
子书静远站在外院的犄角旮旯里,看见风婵的模样心里突的咯噔一下,再看她身上那身故玄衣,脸色忽然变得凌冽。
这点滴变化着实迅速,短暂的诧异之后他又再一次恢复之前那吊儿郎当风流浪荡的模样。
方才与子书静远一同小酌的姑娘,其原本的视线就一直都盯着前面看,忽然身边多了个一同观看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拐了拐身侧的子书静远,说道:
“中原的及笄礼原来是这样?是表示成年吗?”
她自小就在黄沙漫天的恶劣环境中长大,对外界的了解都是凭靠母亲和父亲的说辞才知晓一二,这一次可以说是她真正意义第一次来到中原看到不一样的景象。
这话说的就引起了子书静远的好奇,他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娘子,“姑娘不是中原人?”
“不是啊!”
赵镜水的目光放在家庙之中,满心满眼都是惊奇,同样也看到了风婵,随即招了招手,对着风婵打起了招呼。
她这一抬手甚是招摇,亏得是站在角落上,不至于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而那边风婵也看见了赵镜水,于是眉眼弯弯,浅笑着,算是当做回应。
子书静远看见了两个人之间的往来,说道:
“原来姑娘不仅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还是三小姐的座上宾!失敬失敬。”
赵镜水瞥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言语道:“你不要跟我咬文嚼字,听不懂!”
“啊……这。”
这话把静远弄得有些许尴尬了,他细细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纠结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哪里咬文嚼字了?
想通之后,无奈只得“哈哈”掩饰两个人的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替别人尴尬了起来?而最应该尴尬的那人此刻却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还在把目光投向了庙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