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苏暖暖是不是在勾引他,哪有寻常人家女子如此不注意形象,随随便便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屋?
这么久都不见她想要撇清一下关系,难道真就是为了躲避西山村的人吗?
那些绯闻流传至今,说苏暖暖不是他妻子都不会有人相信。
若他日,他想娶亲,弄不好,还会背上始乱终弃的骂名?
可是,他何时碰过苏暖暖了?
就连摸一下手都未曾有过,这顶帽子扣下来不免有些憋屈。
思索间,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沈君逸不受控制的朝那边看去——秋日的风缓缓飘来,吹得竹子上挂着的几件布衣,来回摆动。
苏暖暖白皙如婴儿吹弹可破的皮肤,晃了他一眼,他蓦地回了神,收回目光,不自在地滚动一下喉结,声音有些低哑,“天气冷,你别太磨蹭。”
“没事,水挺热的也还好。”苏暖暖随意回了一句,继续用水一点点地浇在身上。
听着苏暖暖轻柔的嗓音,沈君逸忽然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乱窜,明明入秋的天气,他怎么还觉得如此闷热?
一定是衣服穿的太多了,沈君逸脱下一件衣服继续煽风,使药熬得更快些。
收了心神,一刻钟后,苏暖暖已经穿戴好衣裳,把架子撤走了。地面上有一滩水,是她洗澡弄湿的,她白皙的小腿倒映在水面上,膝盖往上大片白色的肌肤倒映在水面忽明忽现。
脑海闪过刚刚撇过的那一眼,娇好的身姿,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沈君逸忽然不敢再看苏暖暖一眼。
庙里静悄悄地,似乎有人刻意保持这份安静。
苏暖暖出来时便见他一直低着头,药汤都快被他熬干了他还一无所知,取笑道,“你想什么呢?快把药盛起来啊,我换了衣服等凉一些要喝的!”
沈君逸没有回头,慌乱的“哦”了一声,动作麻利的把药装好,放在木桌上凉着,那桌子还是苏暖暖买来又一个人搬来的。
说实话,作为一个妇人家,她的确能干。
苏暖暖穿好衣服,利落的灌下药汤,摸了摸肚子,叹息道,“孩子,你要跟娘一样坚强。”接着,拍拍沈君逸的肩膀,示意他一同出门。
“走吧,我们得赶回镇上,那位大姐的事,得让她相公知道,既然我们找不着他儿子,就让当爹的去找吧。”
沈君逸坐着没动,苏暖暖没骑过马也不敢乱来,看向屋内那块木头,不由催促道,“你还磨蹭什么呢?再磨蹭下去就到晚上了!”
带着寒冰刺骨地冷席卷而来,沈君逸依旧没动分毫,只是语气凉了几度,斥责道,“刚刚才流了血,你现在就要走,就这般不要命吗?”
苏暖暖听到沈君逸吼她,一时有些怔愣,半响才好声好气地走到他身边,像安抚爱宠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温声细语地解释道。
“现在每分每秒都是在救命,耽搁不得。那位妇人的尸体还在郊外,这种天气再过上两天就要臭了,我想让她与他相公再见上一面。”
死人还有什么好见的?人固有一死,何必在意那些虚礼?
想当初,他们打仗的时候,冲杀阵前的敢死队,连个帽子盔甲都没有,只为了拿到十两的殉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