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没什么法子可治,只能将就着吃药,或许有一天能消下去。”
宋老夫人道:“好了,你赶了这么久的路,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脸上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宋知意微微低头,遮住了眼底的讥诮,恭敬地向她行礼告退。
“知意这副模样,怕是不能参加太子妃遴选了……”
临走的时候,她听见宋徐氏幸灾乐祸道。
“宋知意!”
宋知音追着她过来,目光犹如淬了毒一般。
“你给我等着!今日的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宋知意却是弯唇一笑,全然没有从前的怯弱。
“我等着!”
以前是她将宋家看得太重,所以才步步忍让,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扳回了一成,宋知意别提有多舒心了。
天色已经擦黑了。
天际如倾洒了暗蓝色的水墨,笼罩着整座繁华的上京城。暮云游移,夜空暗淡,上京城内燃起了点点星火。
宋府内灯火通明,宋家人齐聚大厅用饭。
宋知意一一见过了几位长辈和兄长,今夜她没有戴面纱,那张麻子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虽不至于恶心,但也着实倒人胃口。
大老爷宋与洵跟这些小辈并不亲近,只是略微点头便算是问候。
倒是三老爷宋与诚,一再可惜地啧了啧嘴,叹道:“想当年我二嫂也是云州鼎鼎有名的美人儿,偏生这小七毁了容貌,不然倒是比二嫂生得还要动人。”
宋徐氏恼恨地剜了宋与诚一眼,对宋知意愈发看不顺眼了。
虽说这场宴席是为迎接宋知意,可宋老夫人的注意完全没有放在她身上,只对长子与长孙嘘寒问暖。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宋与洵叹了口气,“昨日晏宁带着忠义侯府那几个混小子出城打猎,把文妍公主养的兔子给射杀了。”
“文妍公主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素来不管这些事,也只能我出面,带上几位侯爷,上文妍公主那里道歉去。”
文妍公主是宣武帝的胞妹,曾经被送往大陵北部的北狨和亲。
不曾想北狨王于三年后病逝,宣武帝耐不住太后再三要求,便派人把文妍接了回来,如今荣养在京城里。
这次晏宁和裴少澄他们射杀了她的兔子,文妍哪里肯罢休?几位大人也只能按着小辈的后颈,带着他们上公主府请罪去。
宋老夫人听到晏宁的名字就头疼,晏宁的母亲宋婉月并非她亲生,她跟晏宁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宋婉月到底姓宋,晏宁也唤她一声外祖母。
他自十岁被送到京城,除了宣武帝,便只有宋家能管他,这事儿还真得宋与洵亲自出面。
一旁哼哧哼哧地吃着饭的三房长子宋嘉裕道:“大伯,晏宁的事你少管。连皇上都管不住他,这小子迟早会跟我们宋家惹麻烦的!”
宋知晴却道:“晏表哥虽然行事乖张了点,但他对祖母和大伯都十分敬重,五弟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了。”
宋嘉裕斜睨着她,揶揄道:“四姐该不会是喜欢晏宁吧?”
宋知晴羞恼地瞪他,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色涨红,却又无从反驳。
宋嘉裕放声大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一样。
“还真被我说中了啊?不是我说,四姐你这是什么眼光?晏宁除了长得好看点,一无是处,你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