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嘟囔道:“又是谁在背后骂我?”
卫黎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我猜又是姓裴的那小子。”
“裴?”宋知意想了想,“裴少澄?”
上次卫黎去西南王府送荷包却跟裴少澄交手的时候宋知意已经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裴少澄为何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敌意,但是宋知意想想上一世裴少澄的结局,忍不住叹道:“唉,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可怜”的裴少澄这会跟几个狐朋狗友挤在一辆马车里,正埋头商量着对付宋知意、解救晏宁的计划。
“听着,晏宁现在已经被宋知意的糖衣炮弹蒙骗了!上次是掺了巴豆的点心,这次是藏了毒药的荷包,我们身为晏宁的兄弟,不能见死不救!”
闫风被裴少澄的手臂勾着,磕磕巴巴道:“可是……我觉得宋七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裴少澄用了几分力,把闫风栓得憋红了脸,恶声恶气道:“你懂什么?相由心生,宋知意长那么丑,心地能善良到哪里去?”
闫风不服地扭过头去,耳尖冒起了可疑的红。
“反正我觉得她挺好看的。”
裴少澄盯着他,微微眯着双眸。
“闫风,你该不会看上宋知意了吧?”
闫风如同被踩了痛脚,立马就炸毛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喜欢她,替她说什么话?”
裴少澄不耐烦地把人推开,继续跟其他几个兄弟探讨如何教训宋知意。
裴少澄咬牙切齿道:“这一次,我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护国寺坐落在稷安山间,这座千年古刹,从傅氏未一统天下的时候便存在了。寺内的主持,无一不是深谙佛法的得道高僧,甚至还出过不少帝师,地位超凡,可见一斑。
大陵朝百姓信佛,浴佛节如此大的活动,也才能让宣武帝亲自出宫主持。
护国寺山门之前重兵把守,连老主持都侯在了门前,准备接驾。
山路弯曲但平缓,马车也能畅通无阻地抵达山门,免去了爬山之苦。
一名身着深蓝色宫服的小太监跪在了金色的盘龙马车之前,另有两名公公掀开了车帘,恭敬地迎接宣武帝落轿。
宣武帝挺着肥硕的肚子走了出来,美酒与岁月夺去了这位帝王年轻英武的身姿,只留下了两道白鬓,一身肥肉。他没有帝王的威严,虽穿着一身白底秀金龙的锦袍,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
宋皇后与秦贵妃从后面的马车内下来,上前便想扶他,却被宣武帝摆手挥开。
“诶!这点高度还用得着扶?真当朕是废人了吗?”
说着,他自己便踩着那小太监的背走下去,却因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旁边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