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却黯淡了下去。
“她到底不是京城人,只怕……”
晏宁搂着他的肩膀,“你怕什么?等你身体恢复了,以你的条件,哪个女子不喜欢你?”
司忱摇了摇头,认真而郑重道:“她不一样。”
不过才接触几次,司忱却莫名地笃定,宋知意不是那种贪慕名利之人。
况且,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怕宋知意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司府有太深的牵扯。
晏宁将他的纠结与苦闷看在眼里,难得正经道:“阿忱,若你真心喜欢她,便不要顾虑那么多,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宋知意今日来时,明显感觉到司忱有些不在状态。
连日来的治疗,他现在已经能看到轮廓了,宋知意唯恐他急于求成,用眼过度,在他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纱,也能避免阳光刺激。
“恢复得不错,这几日照常用药,倒也不必再施针了。”
司忱听到她的话,心里蓦然一慌。
“不必施针的意思,便是你不用再来了吗?”
宋知意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试探与焦急,道:“自然。接下去只需要你好好调理,也不必再受针灸的苦了。”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司忱却说不出的失落。
宋知意要走的时候,司忱叫住了她。
“我娘跟我说,你不肯要她的谢礼。思来想去,我们也没有其他能够答谢你的东西。桌上的那些医书,是长平侯府珍藏多年的孤本,想来对你也许有用,若是你不嫌弃,便赠与你吧。”
若是他拿钱财,宋知意还真不会收,毕竟这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还司夫人人情。
但是医书嘛,宋知意还是欣然接受。
尤其这里面还有几册是已经失传了、她找了好久的,此刻能在这里看到它们,宋知意别提多高兴了。
“谢谢司公子,只不过这些既然是长平侯府的珍藏,我也没有拿走的道理。恳请司公子容许我将它们带回去,一一抄录之后再还回来,可好?”
司忱连忙点头,心里涌起了丝丝雀跃。
这样一来,他便又有理由见她了。
宋知意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那些书搬回去,拉着卫黎没日没夜地抄写,抄得卫黎手都酸了。
“杀人都没这么累过。”卫黎把书盖上,扭头不解地问宋知意,“为什么你不能直接雇人来抄?”
宋知意头也不抬,“我有多穷你不是知道吗?”
宋府每月才给她二十两,光是花在药材上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若是从前在云州,她还可以靠行医受诊费,但是现在在京城,宋知意不得不谨慎一些。
“你那药箱里的药,随便拿出一瓶,都能卖个几百两上前两的,你跟我哭穷?”
宋知意叹了口气,“正是如此,才不能轻易拿出来。”
但凡是人,哪有不生病之理?这也是为何大夫的地位如此之高。
若是她高调卖药,慕名而来之人定然不少,但同样她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也越大。
卫黎想得却十分简单,“你找个人帮你卖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