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被他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扭头就走。
晏宁看着她吃瘪就高兴,少年精致的眉眼微微弯起,带着大病未愈的羸弱,格外摄人心魄。
宋知意一时有些呆愣,像是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恶劣的小混蛋,竟也有一副绝色的皮囊。
晏宁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反而收了几分笑意,难得认真道:“昨晚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还有,我代祁旻跟你道个歉。”
他昏迷前,分明看见祁旻让人抓住宋知意,本想拦着,结果一心急,便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宋知意倒是没放在心上。
“他们也是护主心切,我能理解。”
见天色都亮了,唯恐自己彻夜未归的事暴露,宋知意便与晏宁告辞,赶紧收拾一下回了宋府。
晏宁想送她回去,奈何浑身无力,也只能作罢。
待宋知意走了,晏宁眼里的笑意骤然消去。
他唤来了祁旻,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彻查此事!加倍奉还!”
宣武帝想除掉他不是一日两日了,原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了,但是这一次,谁让他牵扯到了宋知意?
宋知意乔装打扮一番,上了停在西南王府后的马车,刘叔已经等候她多时。
马车驶入了主街,往宋府的方向而去。
细密的雨滴织成了水雾,倾洒在这上京城中。
云水楼,傅子言与几名儒生高谈阔论,言语之间的谦卑恭谨,令众儒生敬佩不已。
“太子殿下年纪轻轻,能秉持仁心,礼贤下士,乃是大陵之幸,百姓之幸。”
傅子言连忙拱手道:“许先生过誉,与诸位先生比起来,子言还是略显浅薄。”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谦虚,吾等愿意追随殿下,不也正是看中殿下胸怀大义吗?”
傅子言那清俊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愁思。
“我虽有心匡扶大道,但如今大陵四地战事不停,盗匪横行,民生多艰,着实令我心有不忍。”
谈及此事,众人也是心事重重,对那位九五之尊的怨怼也深了几分。
有人叹道:“当今圣上贪图享乐,不问政事,天下又如何安民?”
旁边的人急忙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祸从口出。
傅子言略有不悦道:“父皇他纵使有百般不好,他也是我的父皇,也是大陵的皇帝,还请诸位先生慎言。”
那人干笑一声,连忙向傅子言赔罪。
许先生有意缓和这僵凝的气氛,便道:“太子殿下不必忧虑。如今内政有太子与诸位大人参谋,外敌有宋将军和西南王等人抵御。他日太子登基,定然能还大陵一个太平盛世。”
傅子言举杯与他相敬,“借先生吉言了。”
众人饮罢,有人道:“听闻皇后娘娘最近正在为太子殿下选妃,不知道选定的宋家哪位姑娘?”
傅子言想起了那日偶然听到宋老夫人与宋皇后的对话,隐去眸中的思绪,语气平淡道:“宋家六姑娘,宋知音。”
许先生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宋府适龄的一共有四位姑娘。三姑娘蕙质兰心,但胆识不足。四姑娘聪明伶俐,但工于心计。六姑娘气度不凡,但才华稍逊。七姑娘……”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搜刮了一下对这位宋七姑娘的记忆,才说出了“相貌有瑕”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