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可苦了那边的晏宁,整日抓心挠肝的。
七夕那日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宋知意,几次夜探挽云居,卫黎都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几次无功而返,晏宁揣着一肚子火,忍不住又把裴少澄揍了一遍。
可怜的裴少澄,因为嘴贱,成了晏宁的出气筒,连日来看到晏宁都是躲闪不及。
中元节将近,整个上京城都为这盛大的节日忙碌起来。
皇家尚且祭祖拜神,更别说寻常人家,香烛纸钱便没有断过。
宋府从天色未亮便开始忙活,开祠堂,上供奉,上香,烧纸。
沐浴更衣罢,宋家这一大家子便带着食物和布帛,出城布施。
宋知音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又是上香磕头,又是焚香沐浴,早就折腾累了,这会正发着脾气。
“真不知道祖母怎么想的?要布施让下人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我们跟着?”
宋徐氏赶紧捂住她的嘴,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你祖母这么做,不还是想为你博个好名声?”
宋知音的不满稍稍散了一些,但还忍不住发牢骚。
“那也不用我们亲自去啊!”
宋徐氏轻哼一声,“中元布施,是宋家历年都在做的事。谢家闻了风声,今年也跟着掺一脚,你还想被谢桑桑比下去不成?”
宋知音怒喊:“谢家怎么这么不要脸?”
“所以啊,等会你可要好好表现,拿出未来皇后的气度,不能被谢家给压了过去。”
宋知意听着那对母女的话,忍不住想笑。
虽然跟她们坐同一辆马车有些煎熬,但是不得不说,还挺解闷的。
上京城的北城门外已经聚集了一批难民,他们都是从临城逃难来的。
年前邰州地动,无数房屋倒塌。地动波及了陵江大坝,陵江泄洪,覃州也未能幸免。
家园被毁,缺乏安置的百姓不得不逃难到上京,然而因难民人数过多,宣武帝直接下令将他们拦在城外,所幸如今是夏季,若是再过几个月,又不知道他们该怎么熬过去。
“慢一点慢一点!大家都有份!”
谢家他们早到了一步,已经开始布施了。
那些难民一个挤一个,像是怕玩了就抢不到一样,秩序一片混乱。
宋知音气得七窍生烟,赶紧催促宋府下人把东西都摆出来。
后面挤不进去的难民就跟闻到肉味的饿狼一样,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隔着人群,宋知音得意地冲着谢桑桑抬了抬下巴。
谢桑桑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两人明里暗里较劲,把这本该是做善事的布施,当成了争风吃醋的筹码。
宋家众人齐齐出动,宋嘉烨带着侍卫维持秩序,场面也渐渐控制住了。
宋知意同宋知微她们站在后方,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纵使身处深闺,不知人间疾苦,但也难免会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一个瘦小的孩子被人推倒在地,宋知微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宋知音嫌恶地后退一步,“三姐姐你赶紧放开!他都脏死了!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病,等会可别传染给我们。”
宋知微皱着眉头,“六妹妹,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