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迷路?”
说来,她在云州的那三年,也几乎都是在山里度过的。
这里对她来讲,比京城还要自在。
芸生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年纪虽小,却跟个话痨似的,说什么谢景曜和他爹特地嘱咐过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宋知意,若是宋知意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腿也别想要了。
宋知意被他念得头疼,最后也只能答应他跟着。
把昨晚画好的图纸交给卫黎,卫黎只是看过一眼便记下了。
她递给她一个信号弹,“虽然这边没什么危险,但是以防万一。”
宋知意也不是不知好歹,点头收下。
“你也要小心。”
看着卫黎离开,宋知意才问道:“芸生,我们要往哪儿走?”
凌云山西侧的一个山谷内,一道黑影迅速掠过,停在了晏宁面前。
“世子,他们来了。”
晏宁手里勾着一个银狐面具,眯着双眸看着远处走来的人,嗓音低沉地吩咐了一句。
“干活了。”
他抬手将面具戴上,露出的那半张脸,冷硬而犀利。
来人是几名穿着兽皮的彪形大汉,各个满脸络腮横肉,如鹰般的双眸凶光毕露,腰间各别着两把大刀,看着便不太好惹。
晏宁嘴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细看之下毫无温度。
“胡爷不是不打算跟我们做这笔生意了吗?为何又改主意了?”
胡淌,江湖人称“胡爷”,靠倒卖兵器为生。在朝廷对兵器的把控严之又严的情况下,他还能有路子买到一批上等的兵器,也让他转得盆满钵满。
宣武帝对晏行远的戒心不是一日两日了,纵使表面工夫做得再到位,私底下也有不少腌臜可以作祟。
就比如兵器。
既要晏行远为他守住西南,又不肯拨粮草发兵器,粮草尚能解决,但若无上等利兵,又怎么保证那些为晏家为大陵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的安全?
晏宁也是在手下人的引荐下,才搭上胡爷这条线,只是对方胃口不小,价格之高,虽能承受,但没有必要当这个冤大头。
原以为这单生意就这么无疾而终,不曾想他们又约他们见面,似乎是打算商量一番。
“晏世子别急嘛。虽说晏世子给的价格略低,但是若能搭上幽州晏家这条线,对我们将来的生意也大有好处。”
晏宁唇角的笑意不减。
他说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幽州地处大陵西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而且又是晏行远掌管。
若是晏行远能给他们行个方便,不管是进关还是出关,甚至是贩卖走私,对他们来说,利益只会有增无减。
“胡爷好算计,只不过,生意归生意,银货两讫的事,又何必扯上交情?”
胡淌不怒反笑,“晏世子,没有交情,又何来生意?难道晏世子觉得,我老胡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