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庄子管事的儿子。”
晏宁冷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学着芸生的口气,幽怨说道:“宋姐姐,我渴了,要喝水!”
宋知意身躯一僵,抬头瞪着晏宁。
后者眉眼含笑,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生气。
宋知意直接把水壶丢过去,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砸在了他受伤的胳膊上。
晏宁倒吸了一口冷气,语调陡然转高。
“你谋杀亲夫啊?”
宋知意亮出了银针,冷笑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嘴。”
晏宁瑟缩了一下,小声嘟囔着:“这么凶,嫁得出去才怪呢!”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哦,我饿了!”
宋知意胃口小,中午剩了不少干粮,索性全都给了晏宁。
晏宁一个大老爷们,没两口就吃完了,看着也比方才有精神多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来这深山野林里做什么?”
“采药啊!”宋知意头也不抬地摆弄着那些草药。
晏宁看不懂,也对草药不感兴趣,可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许是为了上山方便,她身上穿着一身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粗布衣衫,墨发半绾半散,及腰的长发用一条素色的带子系着,几缕垂落在肩上,秀眉的侧颜如珠似玉,竟叫他看眯了眼。
宋知意正纳闷晏宁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扭头看去,不经意间撞入他的视线。
夕落山岚,晚风初凉。林间木叶飒飒,溪涧泉水隆冬。
落叶吻着清溪,荡着圈圈涟漪。草木枯黄,晚霞浮光,一如心动的那一刹那。
据说深情的人眼里会有各种情绪。
宋知意只在晏宁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她慌张地移开视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朵晚霞悄悄落在了她的脸颊。
好在芸生很快就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卫黎,还有祁旻等人。
他们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更让宋知意惊讶的是,卫黎竟然也受伤了。
她解释道:“本来要去找你们,途中和祁旻他们撞上了,顺便帮忙解决了几个杂碎。”
见晏宁没事,祁旻他们都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身上的伤有的比晏宁还要重,若不赶紧处理,只怕等下山了,也会血尽而亡。
好在草药还剩一些,宋知意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治伤,芸生也跟小麻雀似的围着宋知意转。
祁旻道:“胡淌那些人下手忒狠,若非卫黎姑娘赶来帮忙,只怕我们都未必解决得了。”
“除了胡淌和他的亲信逃了,其余人全都被解决了。如今胡淌跟二皇子联手,世子还得想想,回京后该如何应对。”
“胡淌他们盯上了幽州,只怕王爷那边也未必安全,依属下之见,还是得速速派人去西南送信。”
祁旻说了一大串,才发现晏宁压根没有在听。
抬头见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隐隐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祁旻好奇地也跟着看过去。
宋知意正在帮纪琰清洗伤口,芸生蹲在她身侧,似乎是在问什么,两人的距离贴得很近。
然后祁旻就眼睁睁看着晏宁把手臂上的纱布扯开,十分无辜地喊道:“宋知意,祁旻把我的纱布碰掉了!”
祁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