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过去，在碰到守在木栈入口处的守卫时，祁旻一个手刀就把对方敲晕了。

今夜寨主大婚，难得有此等喜事，几乎整个云山寨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混了进来。

祁旻压低了声音道：“世子，这云山寨可真够隐蔽的。”

要不是他们跟着一起上来，只怕也找不到这里来，就算找到了，怕是也找不到入口。

谁能想到袁成竟然会把山寨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呢？

“我们俩分头行动，先别打草惊蛇，找到沈大人的女儿最要紧。”

两个人凑在一起目标太大了，晏宁还是跟祁旻分开，随手拿了个红绣球，四处转悠。

一件最大的竹屋内，宋知意被逼着穿上了半旧的红嫁衣，那嫁衣看着有些年头了，颜色略显暗红，料子也是素的，没有半点绣花暗纹，可穿在她身上，竟不知是这红嫁衣衬得她秀色卓绝，还是她衬得这红嫁衣艳如赤焰。

伺候她的是两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姑娘，跟宋知意一身喜气比起来，她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油亮的头发上只包着块布，苍老如老妪的手，布满了冻疮与伤痕，并不出色的容貌，脸上只剩下麻木与冷漠。

宋知意试探问道：“两位姐姐是几时来这云山寨的？”

帮她梳头的那名女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稍稍用了点力，扯痛了宋知意的头皮。

“不该你问的别问！”

那冷硬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与憎恨。

宋知意不明所以，待那女子端着水出去了，她才听另一人小声道：“她叫明月，我叫阿瑶，半年前我和她一起被掳到这山上来，成了……成了寨主的女人。”

宋知意：“……”

所以，那位明月姑娘对她态度这么差，完全是因为嫉妒？

可是，她们不恨袁成吗？

听到她的问题的阿瑶愣了一下，随即那张灰败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

“恨他劫了我们的村庄，杀了我们的亲人，把我们抓到这土匪窝里，不见天日吗？”

阿瑶低着头，帮她挽着辫子。

“就算没有寨主，我们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

在袁成把她们抓走之前，她的父母已经商量着要把她卖到窑子里，给她的弟弟买两斤肉吃。

在山下或者在山上，对她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宋知意久久沉默。

她不是她们，未曾经历过这些事，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她们的选择。

阿瑶自觉与她说得有些多了，默默地闭了嘴，帮她收拾好，便也出去了。

外面的喧闹还在继续，宋知意握紧了装着毒药与迷药的荷包，神色凝重。

不管是明月还是阿瑶，她都无法说服她们帮自己对付袁成，要想带着沈湘湘逃出去，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袁成换好了一身红衣裳出来，他的手下立刻冲着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个不停。

“老大！你穿这身衣裳可精神多了！”

“就是就是！等会嫂子若是见了，怕是也忍不住投入你的怀抱了！”

袁成纵声大笑，“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等新郎新娘呢！”

“走！接新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