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说的“小姑姑”,是宋家五小姐宋婉月,西南王晏行远的妻子,十几年前病故。
宋知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阵阵冷风自北吹来,席卷整座上京。
一场细雪忽然飘落,浅浅的,轻轻的,飘落在皇宫砖红色的瓦上。红梅从墙头伸出,向着昏暗的天空伸去。
宣武帝忽然病了,彻夜饮酒,又借着酒劲要去御花园赏这百年难见的雪,第二日便起不来了。
太医彻夜守在龙榻旁,宋皇后和傅子言等人则是侯在外间。
庆公公走上前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闫太医说皇上只是感染了风寒,现下已经有所好转了,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宋皇后才松了口气,又怒道:“皇上胡闹就算了,你们怎么也不拦着?”
庆公公喊冤道:“奴才哪里拦得住啊?宋嫔娘娘近来身体不便,就提了一嘴想看梅花,皇上便摘去了。”
“宋嫔?”
宋皇后皱紧了眉头,却听秦贵妃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嫔害的!今日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也都在这儿呢,怎么不见宋嫔?”
“宋嫔娘娘身体不适,现下也正在宫里休息。”
“不过怀了个龙嗣,便这般金贵。”秦贵妃斜睨了皇后一眼,意有所指道:“怕是将来生下皇子之后,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呢。”
饶是知道秦贵妃的话有挑拨离间的成分在,宋皇后还是上了心,怒气冲冲地去辛桂宫,却在看见宋知晴的模样时,顿时吓了一跳。
昨日宋知晴还是面色红润,甚至荣养的这几日,都隐隐露出了双下巴。今日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浑身都微微发烫。
“怎么回事?”
宋知晴的宫女道:“回皇后娘娘,从昨夜宋嫔娘娘就病了,幸亏今早发现得及时,请了太医来瞧,说是高烧,不过现下已经稳住了。”
宋皇后拧眉,心里无端地生出了几分怪异。
怎么宣武帝病了,宋知晴也病了?
她这副模样倒也做不得假,宋皇后顿时消了气,只吩咐宫人好生照顾着,便回正阳宫了。
宣武帝这次的病很快就好了,但是精神一直不大好,有时候在上朝,直接就睡了过去,众人都在猜测,宣武帝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宋府众人也是忙上忙下地为宣武帝祈福,宋知意看在眼里,却嗤之以鼻。
“天命如此,做再多都是枉然罢了。”
宣武帝本就嗜酒,常年酒色缠身,底子早就掏空了,这一病,自然是从此一蹶不振了。
许是为了冲喜热闹,今年宣武帝特令众臣进宫一同贺岁,往日冷清的皇宫,在今夜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欢笑连连。
宋知意越过一片纸醉金迷,在清幽冷僻的荷花池旁找到了晏宁。
谢景卿就在他身侧,两人似乎在谈着什么,看见宋知意走来,谈话戛然而止。
谢景卿十分识趣地离开,临走之前,目光幽深地看了宋知意一眼。
宋知意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失神。
晏宁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这是什么?”
不等她回答,晏宁便将她手里的东西抽走,瞧见那荷包,双眸登时一亮。
“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