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从马上跳下来,微微喘着气。
“司伯伯走了吗?”
司忱颔首。
晏宁表情有些懊恼,“还是来晚了一步。”
司忱淡淡看了晏宁一眼,送司夫人和司忱上马车。
晏宁凑到他身旁,“喂阿忱,司伯伯这一走,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司忱拨弄着缰绳,“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晏宁没察觉到他的冷淡,“裕州的事可没这么简单!我听我爹说过陈守则这个人,贪财好色,欺软怕硬,他压根就不敢造反!我只怕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晏宁说了一大串,才发现司忱根本没在听。
“阿忱!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司忱翻身上马,淡淡道:“裕州的事,皇上交给我父亲去处理,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相信我父亲能处理好。”
晏宁拧眉,“我又没说不相信司伯伯,只是陈守则……”
“好了,我们现在要回府了,先走一步了。”
晏宁被丢在城门口,愣愣地看着他远去,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裕州。
今日大雪初停,那厚厚的积雪压塌了一角屋顶,几名衣着简朴的奴仆正在院子内扫雪。
一名黑衣侍卫匆匆走过,敲了敲屋门,得到许可后才推门进去。
“公子,京城那边来信了。”
屋内之人似乎没有看信的打算,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这盆花草上。
“念吧。”
低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这世间除了这盆花,再无其他可以入他的眼。
“长平侯司禹于五日前率兵五千,进军裕州。”
那男子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指环。
“五千?傅焓是打算派兵来给我扫雪吗?”
傅焓,当朝宣武帝的姓名,自他登基之后,还从未有一个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那名侍卫却似乎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道:“那位长平侯司禹,算是晏世子的恩师。”
那把尖长的剪刀蓦然一顿,“咔嚓”一声,直接将那鲜绿的叶片剪掉。
“那又如何?”他说,语气莫名带了几分冷意。
“晏宁的恩师,与我何关?”
侍卫自知失言,低下头没再说话。
屋内有片刻的宁静,很快,又听那男子道:“我听说,晏宁最近在追一个姑娘?”
“好像是宋家的七姑娘。”
那男子静默片刻,低哑的嗓音中裹着寒意。
“宋嘉栩的妹妹?”
“正是。”
“呵……”他讥嘲一笑,将剪刀往桌上一摔,“废物!”
像是被惹恼了一样,他厉声道:“去把陈守则带来!明日继续行军!”
他偏过头,露出的半张侧脸,竟与晏宁相似至极!
晏宁这两日很郁闷。
“你有没有觉得司忱这两天怪怪的?”
裴少澄专心磨着剑,“有什么奇怪的?”
“总感觉他对我爱答不理的。”
“你又不是姑娘,人家理你做什么?”
“不对!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