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冰雪消融之后的裕州,并未呈现欣欣向荣之景,反而极目萧条,满城肃杀。
宣武帝驾崩的消息如风吹向各地,裕州同样收到了。
与预想中的惊喜不同,陈守则侯在外头,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两股战战。
晏随撕碎了那封密函,连带着屋内的一地狼藉,都不能纾解他的愤怒与不甘。
“是谁?”
是谁赶在他面前弄死了宣武帝?他还未让他血债血偿,他怎可就这么死去?
“听说……是宋家。”他的侍卫如是道。
晏随冷眸一眯,那张酷似晏宁的脸只余一片寒冰。
“宋家……”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便笑了。
犹如冬雪消融,却更叫人遍体生寒。
“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年之事,宋家可是占了大头呢!”
晏随这才有心情看剩下的书信,眉毛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阴晴不定得像个疯子。
良久的沉默后,他忽然问:“上次你说晏宁看上了宋嘉栩的妹妹,她呢?”
侍卫摇头,“没有她的消息,好像是……失踪了。”
“宋七姑娘失踪了?”
冰璇听到秦霆他们的话,惊得站起。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
秦霆耸耸肩,“宋家其他人全都被关在了地牢,据我们的探子来报,确实没有宋七姑娘的踪迹。”
冰璇急得不行,“这件事得跟世子讲一下。”
她欲出去,却被秦霆拦住了去路。
他抹了抹鼻子,轻咳一声,“谢公子的意思是,不能让世子知道。”
冰璇不解,“为何?你明知道世子她对宋七姑娘……”
一旁沉默不言的纪琰开口,“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世子知道。”
眼下西南一团混乱,不知是谁传出西南王造反的消息,纵使他们一路从京城紧赶慢赶地回来,还是迟了一步。
晏行远于半个月前遇刺,至今昏迷不醒,晏宁一边要处理西南王府的事务,一边要照顾晏行远,着实是心力交瘁。
冰璇嗫嚅,“可……可是若是世子知道了……”
几人纷纷沉默。
他们很清楚宋知意在晏宁心中的地位,若是他知道宋知意失踪,而他们却知情不报,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是纪琰拍板了,“既是谢公子的吩咐,那他自有安排。再说,就算世子知道了又如何?他如今根本离不开西南,更别说回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营救宋七姑娘。”
冰璇叹了口气,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宋知意没事了。
晏宁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屋内走出来,门外站着一名模样清秀的紫衣女子,目光担忧地看着他。
“晏哥哥,义父怎么样了?”
晏宁看了孟琳琅一眼,淡淡道:“现在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