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目光沉静地盯着他，自觉没错的叶川却不肯低下头。

“出去。”

“公子身上的毒已有十年之久，最近发作得更是频繁，若再不医治，只恐……”

“滚！”

正坐在树下烤山鸡的众人齐齐抬头看去，便见叶川被晏随轰了出来，脑袋上还被砸了两颗核桃。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叶川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宋知意。

看着他独坐在树下假寐，宋知意拿起了一串烤好的山鸡递过去。

“喏，看在你这段时日不辞辛苦地监视我的份上，给你的。”

叶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装了，刚才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你好吗？

宋知意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反而坐在他身侧，一脸兴致勃勃问道：“你刚才挨骂了？”

叶川默不作声，开口无异于自取其辱。

“晏随不是最宠爱你的吗？竟然还舍得打你。”

神特么的宠爱！会不会用词？

“所以说晏随那个人根本没有人情味，你拼死拼活地跟着他，他倒好，一不高兴就拿你撒气。”

叶川终于忍不住了，怒道：“不许对公子无礼！”

宋知意笑眯眯道：“肯说话啦？我还以为你被你家公子毒哑了呢。”

叶川深呼吸一口气。

他实在搞不懂，晏随的哥哥怎么会看上她？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喂，跟你说正经的，你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叶川斜睨着她，终于忍不住怼道：“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宋知意挺了挺胸膛，“虽然晏随抓了我，我恨不得弄死他，但是我好歹也是个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川上下打量着她，第一次冲着她露出了笑意，尽管是嘲笑。

“我看着像那么好骗吗？”

宋知意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吼道：“我真是大夫！”

入夜，因山路难行，晏随便决定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搜空了清和县的物资，晏随便把所有人都撤走了，压根不打算要这座小破城，所有的兵马全都朝利州前进，打算绕后突袭司禹。

火堆噼里啪啦地滋着火花，那光影照不到的地方人影攒动，悉悉索索的谈论声压得很低。

“晏随此人心狠手辣，他能杀了樊将军和老黑他们，势必也不会放过我们！”

“不错！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我已经召集了不少肯跟我们一起起义的兄弟，等到了前面的山谷，就准备动手！”

河水静而缓地流淌着，波澜揉碎了一池月光。篝火在月移星转中渐渐平息，新的一日拉开了序幕。

早饭是干巴巴的饼子，宋知意也吃得津津有味，再看看晏随的脸，明显比昨日更少了几分血色，她十分好心提醒道：“有病得治，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