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不由分说地要跟着跳下去,然而几名黑衣人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暴躁地乱杀一通,司禹那边同样如此。
这些人的目标似乎就是他和司禹,所有的战力都集中到了他们二人身上,期间其中一人掉落在地上的令牌,让晏随也猜到了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陈守则!
晏随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当即把那死老头的脑袋给砍了。
在他面前畏畏缩缩,一听说他出事,便迫不及待地动手。
趁着他和司禹交战之际无暇分心,一举解决他们二人,当真是好算盘。
只是陈守则还是低估了他和司禹。
晏随鲜少动手,但一动手势必要见血的,加之眼看着宋知意中箭落水,心头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更是恨不得把这些人剁成肉酱。
解决了最后一个,晏随第一时间冲到了船舷旁,命令手下下水寻人。
然而他们在这永惠县生活过的都知道,此处江水深不可测,水流不说湍急,但也并非静止不动。宋知意身上还中了箭,都这么会工夫了,只怕早就没命了。
几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顶着晏随的怒火跳下江去,司禹那边也即刻命人帮忙,此刻两人倒是难得没有针锋相对。
司禹盯着茫茫江面,忧虑重重。
整整五日,一批又一批的人马在航线上寻找,甚至延伸到了下游几里开外,但仍是全无宋知意的踪迹。
晏随不能再永惠县久待,别说司禹对他虎视眈眈,便是裕州那边,他也得回去清理门户。
直到七日后,他收到手下传来的信,言语之中隐晦地提醒他宋知意毫无生还的可能,一身是血的晏随,对着太守府的尸体静静地坐了一夜。
与此同时,云州。
一身戎装的宋嘉栩从外走来,带着初秋的寒气,铁衣盔甲,英姿勃发,冷肃的面容一如这瑟瑟寒秋,叫人难以接近。
他掀开了帘子,里头的人一看见他,当即就落下泪来。
“嘉栩!”
宋老夫人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昔日的端庄典雅不复,头发花白如枯草,一身尘土,面容憔悴,深凹的双眸滚下了激动的泪。
“祖母……”
看见宋老夫人这般模样,而其他人更是风尘仆仆,面黄肌瘦,宋嘉栩一时心中酸涩,郑重地向他们行礼。
“是嘉栩不孝,让祖母受苦了。”
能活着找到宋嘉栩,对宋家众人来说已经天大的幸运,他们又岂敢怪他?
几人互诉衷肠之后,宋嘉栩又去见了失智的傅子言,看着他如今的模样,竟是一时无言。
宋皇后目光哀戚地看着他,“嘉栩,如今姑母和子言,便只能靠你了。”
宋嘉栩明白宋皇后的意思。
傅子言虽是太子,但是如今与三岁孩童无异,根本难当大统。
但如果有宋嘉栩手里的兵力,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宋嘉栩见他们一路舟车劳顿,面有菜色,便先吩咐手下安置他们,并嘉奖那几个护送他们前来的士兵。
目光在他们之中来回了几圈,宋嘉栩忽而问道:“祖母,知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