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霆还在念念叨叨,“殿下不找到宋姑娘定不罢休,可是他身上还有伤,我真担心他的身体……”
“也不知道宋姑娘到底怎么样了,若是她真的死了,殿下一定会很难过的。还有蔺大夫他们,就算有兰溪草,也不知道冰璇他们能否研制出解药。”
谢景卿靠在车厢上,脸颊微侧,一面映在皎洁的月光下,一面藏在幽暗的阴影中。
宋知意从剧痛中醒来,天色已然大亮。
凌乱的头发沾满了草叶,一身衣裳都被树枝草刺撩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血痕,更别提那不正常扭曲的脚。
宋知意只是动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袭来,但周围的环境却不容她停留,只能咬紧牙很,撑着一旁的大石头站起身来。
后脑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她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令人心惊。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置身于幽暗的山谷深处,周围树木参天,草丛茂密,林间听不见一声鸟叫,看不见一道阳光。她只能凭着感觉辨别方向,拖着半残的脚,艰难地往前。
另一边,寻了一夜的晏宁因伤势过重不慎晕倒,纪琰让人继续寻找,自己则先带着他回城治伤。
躺在马车内,即使昏迷着也不安生,一直呢喃着宋知意的名字。
太守府内,谢景卿彻夜未眠,任由大夫给他包扎之后,便一直坐在东院外面,听着手下的汇报。
“现在军中到处都在传宋姑娘的身份,尤其是周将军他们,昨日与殿下商讨未果,今日更是直接脱了军服,硬逼着殿下交出宋姑娘。”
放置在石桌上的手微微一动,谢景卿面色晦暗不明,却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去告诉周将军他们,宋知意已经死了。”
侍卫称是,转身离开之时,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闻人泽。
“谢公子,是什么意思?”
闻人泽眼里滚动着震惊,疑虑,不可置信,定定地看着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谢景卿情绪平静,“十分抱歉,没有保护好她。”
闻人泽捏紧了身下的扶手,没有追问,也没有指责,让潇潇推着他出去。
闻人泽望着太守府的高墙,一字一句吩咐道:“潇潇,拿着我的玉令,派出所有人,务必要找到知意。”
潇潇迟疑着,“公子,宋姑娘她……”
“马上就去!”
他不想听任何一句关于她的死讯,没有见到她的尸体,闻人泽什么也不信。
然而整整三日,寒枫谷没有半点消息,宋知意犹如人间蒸发一般,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晏宁重伤昏迷,连日高烧不退,偶尔清醒,还倔强地要去找宋知意。
整个太守府最高兴的莫过于孟琳琅了,对她来说,宋知意这个麻烦已经解决了,再也无人可以阻止她和晏宁在一起。
但是这两日她却觉得身上有些奇怪,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好几道淤黑的伤口,表皮没有伤,里面却像是烂透了一样。
起初她也没有在意,直到今晨梳妆时,发现那伤竟蔓延到了脸上,吓得孟琳琅尖叫一声,匆匆叫来了春喜。
东院,冰璇研究了整整两日,确定兰溪草能够抑制住伤口的腐烂,但是却无法根治。
试了几十次的冰璇终于忍不住痛哭,“要是宋姑娘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调制出解药的!”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谢景卿了,如果说有兰溪草还不够,还需要宋知意才能制出解药,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就成了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