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轻咳一声,掩住忍不住的笑意,稍稍正色道:“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谢公子臭着脸,“说。”
“之前在京城,我被司忱软禁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给卫黎,才让她找到了我。那个人,是不是你?”
谢景卿眉角微不可见地一挑,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什么信?我不知道……”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宋知意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
二人的隔阂不解而释,倒是难得有几分平和。
另一边,听说晏行远要把她送回幽州治脸,孟琳琅十分抗拒。
“义父,晏哥哥要去京城,我要随他一起去!我不想回幽州!”
晏行远耐心劝道:“琳琅,听话,你的脸拖不得。再说我们此行前往京城危险重重,就算你不去幽州,我也打算让你留在邰州。”
孟琳琅说不动晏行远,只能去求晏宁,然而晏宁忙得不见人影,她压根就见不到他。
西南军出发的那一日,孟琳琅也被塞进了回幽州的马车,谢景卿还特地嘱咐了车夫赶车慢一点,最好多绕几圈路。
军队浩浩荡荡地出了邰州城,翻过紫云山,直逼上京。
与此同时,宋嘉栩的祁州军也正在逼近,从北面压境而来。
南北两侧的动乱,让身处上京城的傅子昭心慌不已,他连带几道诏令,召回司禹和裴少凌,司禹不得不抛下利州赶回京城,而裴少凌却始终没有回应。
晏随回到裕州后当即斩杀了陈守则,重新规整军队,又趁着司禹回京,一路从利州杀了出来,越过商州边境,逐渐吞并整个东镜。
上京城,这座繁华的不夜之城,尽管四面楚歌,但那竖起的高墙隔绝了外界的杀戮,人人依旧活在纸醉金迷之中。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座皇宫,烛灯萤萤,草木葳蕤,倒映在阶前的黑影,如张牙舞爪的怪物。
傅子虞拾阶而上,刚至殿外,那轻快的丝竹声与舞姬娇媚的调笑声便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庆公公就守在殿外,苍老的面容带着一丝恭敬。
“奴才见过贤王。”
是贤,也是闲。
傅子昭赐给他的名号,充满了讽刺,傅子虞也不甚在意。
“听闻今日皇兄身体不爽,未曾早朝,我刚从皇陵回来,便先过来瞧瞧。”
“有劳王爷记挂,皇上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傅子虞咀嚼着这几个字,那就是装病了。
都到了殿外了,傅子虞自然是该进去拜见一下的。
傅子昭躺在殿内的台阶上,身上的龙袍被舞姬揉皱了,墨发凌乱,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搂着美人,好不快哉。
等傅子虞进来,屋内的声音才突然停下,傅子昭不悦地抬头,盯着站在对面的胞弟。
“你怎么来了?”
傅子虞向他见礼,“听闻皇上不适,臣弟特来探望。”
“探望?”傅子昭轻笑一声,“难道你不是来看朕死了没,好继承朕的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