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闻此言的宋皇后等人，却是惊得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

宋嘉栩那双沉沉黑眸下滋生点点星火，嗓音低沉，语气迫切。

“她在哪里？”

“她啊，”晏随看了晏宁一眼，唇角的笑意味深长。

“在回裕州的路上，我们碰见了刺客，她胸口中了一箭，掉进了水里，我就和她分开了。”

宋嘉栩的心猛地一揪紧，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过，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大伯他们，好好的宋知意怎么就跟他们分开了，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对你讲，宋知意已经死了吧？”

宋嘉栩回头看着宋与洵，他们脸上的慌色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姑姑，大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与洵忍着惧意，“嘉栩，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片面之词，来怀疑我们？”

宋嘉栩目光冷凝，“我只问你，你们和知意分开之前，发生了何事？”

宋皇后喝道：“宋嘉栩，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他不为所动，眼神一寸寸结冰。

在宋嘉栩心里，家人高于一切，他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地御外敌，攒军功，就是为了能让宋家长盛不衰，也为他的妹妹，能在宋家得到最好的照顾。

先前从沈望口中偶然得知宋知意在宋家饱受欺凌，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宋家长辈并不知情。可是这一次，他又还能用什么理由为他们开脱？

宋嘉栩的目光直直地刺入宋皇后心里，那一瞬间的慌乱袭上心头，所有的欺骗似乎都无所遁形。

“嘉栩，当务之急是子言的皇位，其他的我们晚点再跟你解释！”

宋嘉栩盯着她沉默不语，又忽然把手中的剑丢给了身后的唐苏。

“现在就解释！”

宋与洵顿时就慌了，宋嘉栩这是打算撂担子不干了吗？

晏随轻啧了一声，“磨磨唧唧大半天，还是我来说吧。”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清和县的事和盘托出，樊胜和宋家人的交易并不是秘密，晏随知道也不足为奇。

晏随的话不止让宋嘉栩怒火丛生，周围的人亦是一脸不可置信。

晏宁的那些部下全都是被宋知意医治过的，此刻也忍不住义愤填膺。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宋家人竟为了利益，连嫡亲的姑娘都能出卖。”

“最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还谎称宋姑娘死了，若非宋姑娘运气好，只怕这辈子就毁了！”

是啊，如果不是宋知意运气好，碰见了晏随，她这辈子真的就毁了，甚至有可能连命都没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嘉栩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想起了宋老夫人的谎言，想起了沈望和沈舟颐的质问，也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喝醉的宋知意倒在他怀中，小声呜咽的模样。

许是他的脸色过于阴沉恐怖，宋与洵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心跳如雷。

“嘉栩，你听我……”

“大伯还要说什么？”宋嘉栩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宋与洵一咬牙，“没错！当时我们确实是把知意嫁给樊胜，但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