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发雄虫显然不愿将邹青牵扯进来, 磨磨蹭蹭地站着没有动,但很快另一道声音就再次响起:“你可别忘了,你的宝贝雌崽可还在我们老大手里, 或者你早就想弄死这个雌的,再和那瘫痪生个新的蛋?指不定就是雄崽了对吧哈哈哈。”
“……”沉默中, 雄虫还是败下阵来,不甘地握上门把, 阖上房门。
细细簌簌衣服摩擦的声音后, 解雁行听到了重物被扔到床上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第三只虫的声音响起:“这谁, 刚敲门的那虫?……你在干什么?”
“楼下住着的一只雄虫,我观察过了, 他独居的, 没有君侍。”
“不要节外生枝!”
“别假正经了,老大派给我俩这么无聊监视的任务, 外面有雄虫又不能吃,还不让我们找点别的乐子了?”
“……你真是, 我倒了大霉和你执行同一项任务。”
“那雌虫不是说快筹到钱了吗, 雄主和崽子都在我们手上,他逃不了……你不来我自己玩,正好轮到你去外面看着那虫了……”
“你——”
墨绿发雄虫在原本属于他和自家雌君的卧室门前驻足,听着房内不忍入耳的浪语,握紧了拳头却又无能为力。过了会,他无奈地卸力坐到客厅沙发上, 痛苦地搓了搓头发。
可就在这时, 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十分细微的动静,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影压下。他疑惑地转过头,就见窗户外,一只陌生的银灰发雌虫几乎是凭空悬挂在外界,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来,轻描淡写地拿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噤声。
墨绿发雄虫震惊得烫灼般从沙发上跳起来,又见雌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户扣锁,他紧张地瞥一眼卧室,眼见着房内监视他的虫子似乎要开门出来,他也顾不上许多,冲到窗边掰开了锁,再一把推开了窗户。
“你在做什么?!”呵斥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吓得雄虫全身一颤,可只有一晃眼的功夫,面前已经没了银发雌虫的身影,动作快如鬼魅,雄虫强忍着恐惧,转身对监视他的虫说,“太闷了,我通通风。”
“关上。”监视虫盯着雄虫冷声道。
墨绿发雄虫本要照做,可当他完全转过身时,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呵斥他的虫身后,眨眼之前还在窗外的银发雌虫此刻竟然出现在了挟持犯的身后,完全不等任何虫反应,动作干净利落地一把捂住对方口鼻,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枚小巧的注射器,狠狠在监视雌虫颈项处一扎,对方瞬间不省虫事。
“去开门。”银灰发雌虫言简意赅地说,随后立刻冲进卧室,还没听见房间内的虫喊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几道肌肉碰撞的声音后,一切又再次归于寂静。
墨绿发雄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愣愣地走到大门前,拧开把手,门外,一只黑发黑眸的高挑雄虫微笑着向他颔首:“晚上好,你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帮忙吗?”
“……”
三分钟之后,却戎将昏迷不醒的挟持犯们剥了个精光,卸除身上所有可能的通讯装置,堵住嘴再捆了个结实,关进厕所。邹青后脑被锤了个狠的,一直没恢复意识,不过因为救助及时,裤子拉链都还好好的,干脆就让他继续躺床上睡觉。
墨绿发雄虫原本还惴惴不安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二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却戎自报家门,说是你雌君棘居的旧日同僚。
“却戎,却戎我知道你……”雄虫卸下防备,眼眶也激动红了,“救救他们,求求你……”
他哭诉起了自己最近的遭遇:多日前,雌君棘居忽然收到一条密信,似乎非常重要,穿上假肢一大早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直到第二天夜里才匆匆赶回来,还一身的血,怀里揣着一只又脏又旧的小破盒子,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好好保管。
自棘居被炸掉双腿之后,雄虫就一直很厌恶这些危险的事情,但这次棘居格外坚持,当晚俩虫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没想到翌日就有虫闯空门,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棘居担心他们的虫崽,让他回雄父家暂住,自己则立刻反身去学校接虫崽。
没想到棘居一去不复返,崽崽也一并没了消息。
雄虫等了很久也联系不上他们,隔日想偷偷回家看看情况,没成想还没到公寓外就被抓个正着,软禁起来,拿他逼迫棘居现身。
目前的情况就是棘居仍不知所踪,他们的虫崽被那伙绑匪控制在手里。绑匪的要求就是用那盒子以及五百万星币交换虫崽,限三天内凑齐,不许上报军部或雄保会等,否则就撕票。
“今天是最后一天?”解雁行问。墨绿发雄虫误认他是却戎的雄主,知无不答:“是的,限时今晚24点,我,我真的一筹莫展,五百万,我们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凑齐。”
“你觉不觉得绑匪的要求有些奇怪……”解雁行思考着说,“目的十分矛盾,他们究竟是想要盒子还是钱?”
“呃?”墨绿发雄虫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是都想要吗?”
却戎垂眸在终端上敲敲打打,没有说话。解雁行解释道:“既然照棘居所言,盒子非常重要,那绑匪应该是想办法尽快拿到手才对,即便还想顺带捞一笔,也不可能列出一个明显超出你们家庭承受能力的赎金,还给出三天的时间,放任棘居拿着盒子在外四处奔走。”
“……”墨绿发雄虫茫然地眨了眨眼,答不上来,“他没有告诉我这些,只说让我保护好自己。”
“能联系上棘居吗?他或许知道些什么。”解雁行问,雄虫正要点开终端,就听却戎道:“我已经在联系了。”
很快,视频通讯的悬浮屏展开,一个风尘仆仆十分狼狈的浅金发雌虫出现在画面中,他疲惫又带有希冀地开口问:“却戎少将,你怎么突然联系……你怎么在我家?!”
“来还当初我单挑胜过你害你没饭吃的孽债。你现在处境还安全吗?”
棘居愣了一下,随即五味陈杂地笑起来:“却戎,你,哎……放心,我待的这个地方很隐秘……正好我拿到个东西,本来想去找你的,结果中途却遇到个小麻烦,耽搁了一点时间。”
“小麻烦?”却戎也跟着笑起来,解雁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痞坏痞坏的笑,带着点老友之间互相诋毁的傲气,“我看你卖血卖身卖房子都凑不齐五百万。”
“说什么屁话,我雄主还在呢……你身边那雄子是你的雄主?好家伙,哪来这么一个俊逸气质的冤大头肯收了你?我还当你被开除军籍一定过得很凄惨,没想到,居然暗戳戳找到了这么好看的雄主……”
“行了,你雌崽还在绑匪手里呢,倒跟我哔哔上了。”
“哎哟。”棘居敲了下自己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见到你,就特别安心……却戎你真的,平时特欠揍,但到关键时刻,你的存在又让我们贼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