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炽上门归还吞金兽,才发现两人已经出门多时。
“他们出门游历了,没有带你。”晏炽摸了摸小金的脑袋,语气略微惋惜。
“噜噜!!”吞金兽生气地甩了甩尾巴,作势就要从晏炽的肩膀跳下去。
“比起去打扰他们恩爱,你不如继续在我那里住下,起码每日管吃管喝,在外面可是要风餐露宿。”
晏炽这话无不道理,小金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想开了。
又过去了数月,云华界与云隐界已经和平来往,两界传送阵可以自由互通。
在这样的局势,许多宗门弟子都选择外出游历,这样一来,天玄宗的首座弟子与唯一的医剑双修弟子出门游历似乎也显得寻常了起来。
这日,天玄宗掌门并诸位长老正在小聚。
“有消息了没有?他们两人如今的修为如何了?”常长老一脸正色。
“嗯……”明长老支吾一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师弟,你到底有没有消息,莫要吊人胃口!”清越长老也出声催促。
他还惦记着楚祁在医道上的造诣。
“都问我作甚,你们可以自己去打听嘛。”明长老摊手。
在争执声中,掌门慢悠悠地开口,“比起他们二人的修行,我昨日收到了一封来自云隐界晏家的喜帖。”
“喜帖?”常长老的脸色迷茫,“他们晏家有什么喜事吗?”
“也是我们天玄宗的喜事。”掌门无奈
地瞥了一眼常长老,他这名师弟醉心剑法,向来不管红尘俗事,“这是为什么我将你们召集过来的原因。”
“我们天玄宗的喜事在几个月前就有了,如今还有什么喜事?”出了一名医剑双修的天才,是能载入史册的大喜事。常长老对此很满足。
“是晏久歌与楚祁的道侣结契典仪。”天玄宗掌门如实回答。
“啊?!”惊诧之声响起。
清越长老本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会却是瞪圆了眼睛。
“这不足为奇,晏久歌本身是晏家人,楚祁那孩子自幼和他一块长大,就连进天玄宗,两人也是结伴照应。”
“顺利成章,互相滋生了感情,就结为道侣。”
掌门如此一分析,很是合理。
“我们天玄宗有多久没有举行过道侣结契典仪了?”
“自老祖宗开宗立派起,就没有举行过。”
“……”话语谈到这里,天玄宗众人一片沉寂。
半响,掌门继续开口,“所以呢,我们还是召集弟子,备上厚礼,去晏家那边参与典仪即可。”
“掌门师兄所言甚是。”
明长老一边点头一边喟叹,“也不难怪我近日总是听到传言,民间话本正大肆写他们两人的恩爱故事。”
“竟有这等事?明师兄你为何不早说?”
明长老为自己辩解,“就怕空穴来风,无凭无据的,我怎么好意思说?总之,如今皆大欢喜就对了。”
夜色无边,繁星共明月。
晏久歌坐在篝火边,眸子染上一分熠熠火光。
楚祁将脑袋靠在晏久歌的肩膀小憩,他阖上眼,心中还在惦记近日的琐事。
“名气太大了也不方便,如今进主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今日风餐露宿,明日还不知道要住哪去。”
晏久歌听着楚祁的埋怨,“若是不想被打扰,可以易容。”
“那倒不必。”
楚祁睁开眼眸,看着晏久歌的侧脸,语气认真,“我更喜欢看你本来的样子。”
“……”
晏久歌眼帘微动,转过了脸,目光与楚祁对视。
后者耳尖不知不觉地染上红色,面上仍故作淡然,“为什么突然这样看我?”
“因为——”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晏久歌的唇边,他毫无征兆地亲在楚祁的唇上,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亲吻过后,楚祁唇色泛红,眸子染上潋滟,“你怎么……你……”
“方才是我唐突了,请问可以亲你吗?”
“什么?你明明!你都亲过了……”
“自然还想再亲一口。”
晏久歌的态度甚是坦然,若是楚祁再看得认真一些,还能看清他眼底蕴藏的笑意。
输人不能输阵,楚祁越过心中那点不好意思,抬头朝晏久歌的唇角倏地亲了一下。
如此这般,让楚祁略有底气,“好了,咱们扯平了。”
晏久歌嗯了一声,话音慵懒,“阿祁说的有理。”
“……不和你说这个,总之,我方才想问我们明日是回云隐界吗?”
楚祁别过眼睛,试图转移话题。
晏久歌不曾拆穿他,顺着话语往下答道,“是,晏炽在催我们回去将结契典仪办完。”
“结契典仪?什么时候的事?”
“上回问晏炽双修典籍时,他便一直推脱,说必须要等结契典仪之后才能给。”
楚祁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衬着篝火的光亮愈发明艳。双修典籍这件事,是他醉酒时的胡话,晏久歌却将其当真,甚至还向晏家讨要。
“我那时说
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你分明知晓我不胜酒力……”
晏久歌不这样认为,“世人都说酒后吐真言。”
“再者,我觉得阿祁你应当给我一个名分才是。”
楚祁:“……”
完全说不过晏久歌。
顶着发烫的耳尖,楚祁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一世你愈发强词夺理了。”
“是么?”晏久歌莞尔,旋即,他喟叹一声,“分明是阿祁你愈发心软了。”
争执都不曾有过,哪怕再不好意思,他的阿祁也是红着脸转移话题。
“那是因为——”楚祁顿住话头。
“我心悦你。”晏久歌接过他未说完的话语,“阿祁,我心悦你。”
“我也是。”说出这句时,楚祁的神情不再别扭,转为坦然。
再抬眸时,两人相依共看人间星光。
这一路走来曾踏过不少坎坷,溯世卷中的故事曲折,唯有这最后一卷,尚得一世安宁。
好在这一世还很长,他们仍能相携看遍人间的诸多美景,留下更多美好的记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