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有几个女子动手给公仪文玉处理身体，几个男子也有些沉默的自动让开了，慕容云烟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瞧了瞧，饶是她也说不出“活该”两个字，只是对楚娇娇道，“啧，真惨！那群人真下得去手！好歹公仪文玉还饶过他们的性命，他们居然……恩将仇报！！”

楚娇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目光落到了穆锦言的身上。

后者似乎有所知觉，睁开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娇娇道，“娇娇是否在怪我，当初没有阻止公仪文玉放走那群人？”

“你这个人……还真是铁石心肠。”楚娇娇瞅了穆锦言一眼，“她好歹倾慕于你……”

“倾慕于本宫的人，多了去了。”穆锦言神色不变，还自恋的捋了捋耳边的一缕头发，目光悠远的道，“难道他们倾慕本宫，本宫就要去拯救他们的愚蠢吗？既然他们喜欢自以为是，那本宫成全他们，有何不妥？”

楚娇娇没有再跟穆锦言辩驳，他有的是歪道理，心中也没有对生命的敬畏，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是蝼蚁，又怎么能奢望他对公仪文玉有一丝怜悯之心？

“娇娇是否觉得本宫冷血无情？”穆锦言又追问道。

楚娇娇没有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问？

穆锦言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世间事本就是如此呀，如若多情，终究是空余恨。”

次日，众人继续上路，公仪文玉躺在另一辆鹿马车上，整整三天，他们这群人身上不乏疗伤的灵药，可即便这样，三天过去了，也没见公仪文玉出现。

倒是慕容云烟有时会冒一句出来，“公仪光宇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对他姐姐倒是真心维护，听说被那群人弄得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他们只好将他就地埋了。”

“公仪文玉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那真是一群畜生！”

“哎……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后怕是养不好了……”

“要我说啊，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才是受罪！”

“脸，这边脸都被划烂了。”

……

“活着就比什么都强。”楚娇娇沉默了许久才冒出来一句话，“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如同她前世，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死了就死了，化成灰了，什么都不剩下。

哪怕是苟活，活着总还有一丝希望的。

这一日，一行人进入了一座颇为繁华的小城落脚，这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被他们包了下来，慕容云烟兴奋的约楚娇娇出门逛逛，看看异域风情，大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楚娇娇有些奇怪，回头望去，便看到一个如纸片般单薄的人儿立在楼梯口，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两眼空洞无神，像个木桩子。

这不是好几天没见着人影的公仪文玉么？

“咦……她怎么出来了？”有人小声的道。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公仪文玉身上，有怜悯，有厌恶，有好奇……可公仪文玉恍然不觉，直直的朝着楚娇娇的方向走过来，就像一只游魂一般。

公仪文玉在盯着楚娇娇的时候，那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活气，可那瞬间变得怨毒的眼神，就如同一只蝎子狠狠的蜇在了人身上，让人毛骨悚然。

楚娇娇心中苦笑了一声，看来，公仪文玉是把一切的账都算到了她的头上了。

有的人啊，总不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总会有借口将怨恨转嫁到别人身上，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吧？